可偏偏, 苏澄说这些天唐诗都住在他那里。
一个几乎可能的念头滑过她的脑海。
藏岭脱口问道:“唐诗下学期去英国学习你知道吗?”
电话那一头静默了下来。
空气安静地几乎能听到微弱的电流声。
长久的沉默中,她听到那边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那般风光月霁儒雅偏偏的男人,头一次暴躁的低吼出声:“我问你她人在哪里!!!”
他的突然爆发将藏岭吓了一跳, 下意识地将手机扔在桌子上。
“她人在哪里?!!”
“你说话啊!”
“你肯定知道她在哪里的, 对不对?”
一声又一声的嘶吼, 宛如发狂找不到方向的野兽,透过手机喇叭放出, 即便没开免提,也震得手机机身嗡嗡作响。
顾以南端坐在餐椅上, 八风不动, 他抬眼, 看到对面的小姑娘一脸惊悚地盯着桌上“嗡嗡嗡”震颤着的手机,里面还源源不断地传来男人的吼声。
他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指,点着屏幕将手机滑到面前来。
“行了。”清沉的嗓音,似能定风。
电话那边猛地安静下来。
“她也不知道人去哪里了。”
像兜头而落的暴风雨,嘶吼翻卷,吞吐翻涌,却在某一瞬间止息,雨过天晴。
被这通电话打搅了兴趣,藏岭只吃了一小碗饭。
顾以南吃得不多,但是吃饭速度很慢,他应该从小就被教导用餐礼仪,执筷的手每个动作都优雅流畅。
灯光落在他的面庞上,他眼窝深邃,鼻梁高挺,肤色很白,宛如冰雪雕刻砌成的。
藏岭托着下巴看了一会儿,忽地想起什么站起身子来。
椅子被她腿弯处顶得往后滑了一截距离,发出声响。
顾以南这下看她了,也只是一眼。
她口型无声地说着“抱歉”,边整个上身弯下来,贴着桌子,努力地舒展着,甚至连手指尖都伸直了,去够他放在手边的手机。
男人觑她一眼,将手机推过去。
她小手一勾,够到了。
“谢谢。”她小声道谢,抱着手机回了卧室。
点开和唐诗的聊天窗口,对话还停留在昨天,她们讨论最新的韩剧是男一帅还是男二帅。
她找出唐诗的电话,拨通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机械冰冷的女声透过听筒传来。
她不死心,一遍又一遍的再打。
明明说好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却连一声都没吭就扔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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