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藏岭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住在裕华国际这几天跟顾以南提了好几次她要回南江过年,都被男人用各种理由搪塞了回来。
最近几天更是连下班时间都不见顾以南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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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园
清白的大理石与枣红色的砖墙相映的独栋小楼,二楼青白色的栏杆斑驳,院子里的花草长久无人打理,疯长的疯长,荒芜的荒芜。
顾以南推门进去,上了二楼。
二楼的最东边的卧室门开着,暖黄色的阳光从屋子里洒落到走廊上。
他不禁有片刻的恍惚。
已经忘记了有多久没在这小楼里看到阳光的颜色了。
他忍不住脚步放轻,走了进去。
女人正坐在摇椅上,闭着眼晒太阳。
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斑驳的痕迹,她垂落在两侧的发丝根部泛白,阳光洒在她的脸庞上,有种岁月静好的沉稳感。
在窗户边站了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见到顾以南进来,冲他微微颔首,悄声退了出去。
顾以南走了进去。
满屋子的中药苦涩味。
躺在椅子上的女人缓缓睁开眼,看到进来的人是顾以南,笑了一下。
“阿南来了?”
屋子里正在对着床的衣橱门开着,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几排旗袍,雍容华丽的针线,精致完美的工艺,风一吹来,垂落的旗袍微微晃动着。
顾以南浅蓝色的眸子在旗袍上一略而过,问:“就剩这些了?”
女人半张脸沉浸在阳光里,眉眼莫名地温驯。
她点头,目光有些动容,却还是笑着:“就剩这些了。”
从嫁到顾家来时带着九十九箱子旗袍到现在,只剩下这些是完整的。
其余的送人的送人,被她发病时剪碎的旗袍绚丽华美层层叠叠铺散过一屋子。
路雪曼撑着手臂,从躺椅上吃力的站起来。
顾以南上前扶住她的手臂。
女人一愣,抬头看他。
他比记忆里高了许多,如今,单手就能扶稳她了。
她看着他,目光里沉浸着满满的怜爱与不舍。
“您要拿什么?”他问。
“我亲自来。”路雪曼笑笑,轻轻抚落开他的手。
她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到衣柜前,颤抖着手将下面带锁的抽屉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