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只是认为严承章是共产党,就不安排他去重庆”话其实已经说得很明白,但钟欣愉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正言报》是代表重庆官方的报纸,严承章在这样一个时期站出来给他们写了那篇文章,结果却是这样。
秦未平没有正面回答,只道:“你过几天应该就能在报纸上看到消息,皖南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皖南日本人”钟欣愉没有反应过来。
秦未平看着她,摇摇头,纠正:“是国军包围突袭了新四军。”
钟欣愉大震,甚至觉得荒谬,在这样一个时候,听到这样的消息。
转而却又想到其他,她问秦未平:“为什么严教授的事怎么连你也知道了”这只是她拜托欧师傅帮的一个忙,与经济顾问室的任务完全没有关系。
秦未平也很坦率,直接给了她答案:“因为他们在调查严承章之后,对你的身份也有过怀疑。”
她听着,终于明白,这才是老秦特地约她到长丰钱庄来的原因。
“然后呢”她问。
“没有查到什么问题,而且你有程先生作保,”秦未平对她说,“但今后,你一定要小心了。”
钟欣愉沉默。
老秦像是看出了她的幻灭,说:“你不是职业特工,如果改变想法,随时可以提出来。”
“没有关系的,我做我的事情。”钟欣愉漠然回答,她做这件事的动机从来不是为了这一派,或者那一派。
秦未平点点头,又道:“如果你决定继续,那就记着自己的任务,不要被任何枝节左右。”
“枝节是说我的老师,我的同学吗”钟欣愉反问,带着一丝苦笑。
秦未平没有理会她语气里的嘲讽,简短地说:“严承章,会有投奔西南联大的学生去找他,带他去后方,你不用担心。至于你的那个女同学,她可以跟严一起走。而且,就算她还是和冯在一起,也不会有事的。”
前后两句话都让钟欣愉意外,她没想到秦未平会管这件事,也不理解为什么冯云谦可以高枕无忧。
“刑不上大夫,”秦未平又笑了一下,给她答案,“军统方面接下去会有一系列的行动,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最后发展成什么样,可能会让你觉得难以理解,但其实就是这句话,刑不上大夫。”
钟欣愉听着,忽又想起大使馆的武官,指着照片里的林翼说,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人,要除掉也是很便当的。冯云谦却不是这样一个人。
“你为什么要来呢我不也是你任务里的枝节吗”她问老秦,走这一趟,显然也是冒了风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