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转头朝她笑:“我……不太想见阿丽。”
迎棠寻思莫非这其中有破界的方法?
“那我们就先不找阿丽。”
她陪阿朝又过了几天。
期间无论村人怎么和阿朝打招呼, 叫他去帮她们, 他只是嘴上应着,却没有丝毫行动。
每一天, 阿朝爹娘都会回来烧相同的饭菜,第二天一早又出去, 说同样的两句话。
本来迎棠都快暴躁了,心想要不干脆炸了这个幻境,或者把整个村子屠一遍。实在不行,她把这个阿朝丢出去砍了也成。
每当她念头一起,阿朝就会忽然来逗她:“姐姐, 我用木工做了个小兔子。”
迎棠一瞧, 好家伙, 真可爱,竟还有多种变化!
她冷着脸:“我也要一个。”
“姐姐, 我用竹子编了个大猫。”
“姐姐,你瞧这果子, 又香又甜。”
“这花真好看, 我给姐姐编个手链。”
直到第七天, 迎棠在小溪边又看见了那条额间有金光的鱼。
这次是一条海鱼, 它难受地在溪水里扑腾, 仿佛受不了淡水要死了。
迎棠把它捞起来,眼睛里笑出花来似的, 难得对阿朝轻声细语说:“你看, 鱼要死了, 我们得把它放生到海中。”
她刻意放慢语速,像是在讽刺他:“所以,我们要怎么离开这里的循环,找到海呢?”
风过云无痕。
阿朝单纯的面容在秋风中,竟也平添几分萧瑟。
他无奈地笑了:“好,我们去找阿丽。”
迎棠以为阿丽处有什么变故,谁知只是阿丽要突破金丹,需要一味药材。
迎棠想,这药材还不好摘嘛,便准备飞过去摘了来送给她。
阿朝拦下她:“这药材只能我来摘。”
破梦还需做梦人。
迎棠不明所以:“那行,我在这里等你。”
阿朝的背影有些说不出的荒凉孤寂,迎棠看着,不禁锁起眉头。
她等人走得远了,默默跟上去。
原本应是溪流的地方,忽而变成一片荆棘林。
她飞在空中,看着阿朝拨开层层荆棘,艰难深入深林。
她不懂他到底在逃避什么,但她看见他身上渐渐出现伤痕,仿佛流出了汩汩鲜血。
赤色沿着他身上无数的细小伤口滑下来。
也许当初阿朝摘药草是处于自愿,但现在的每一步,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阳光下,湿润的血珠从伤口里流出来,干了又蒙上一层新鲜的,源源不断。
太阳西下前,阿朝终于采到了药草。
他出了荆棘林,独自一人回到村子。
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歪歪扭扭,仿若一棵枯树。
迎棠跟上去。
阿朝爹娘今日竟然没回来,他把药草放在村口:“姐姐,我们回洞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