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一扫视下方三人,又随意收回目光,端起酒杯仰头饮尽。
他面色虽然冷淡,但不显得过分严肃。
赵裕笑着说些闲话,他在背后招了招手,很快歌乐升起,妍姿俏丽的舞女们挽着红纱走进来,她们随着乐曲而舞,身段妖娆,眸似秋水。
谢暥淡淡地看着她们,他懒散坐在那里,舞女们朝他看过来,乍见到这位容貌俊美的公子皆是一愣,而后红纱轻扬,一抹红色轻飘飘落在食案上。
一双柔荑捧起酒杯奉于谢暥面前,那女子眉目盼盈盈地望过来,仿佛清晨刚凝起的露珠,纯然无暇,没有一丝杂质。
“殿下,这是上好的玉露酒,酒气芬芳,殿下要不要尝一口?”女子声音酥甜。
赵裕听得已是如痴如醉,他看着那舞女心中直叹可惜。
谢暥目光依然冷淡,女子眼中微有困惑,正要提裙靠近些,忽听见一声:“滚。”
“殿下,我……”
她还想说什么,对上那一双冷寒冰冻的双眼,所有话语止消,默然退了下去。
谢暥拎着酒壶起身,他走到赵裕面前,赵裕正要起身,一壶香气馥郁的酒兜头淋了下来,赵裕被浇得甚为狼狈。
“殿下,这是做什么?”赵裕尴尬笑道。
谢暥随手将酒壶一扔,他抬了抬手,官兵一瞬间围困赵府。
赵裕看着那些官兵,脸色一白,猛地跪下:“微臣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殿下饶过微臣一命,微臣必定为殿下肝脑涂地……”
“聒噪。”谢暥打断赵裕的话,他闻到那股胭脂香味,眉宇间透出几分烦闷,“关入大牢,择日带回京城。”
“是,殿下。”
十二奉命上前,赵裕还想跟上去求情,十二直接把人拽回来,微笑着说:“刚刚那壶酒作为赵大人的送行礼,赵大人就去牢中好好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
赵裕还想求饶,十二直接将他嘴堵起来。
“你们将他押下去,”十二指挥着旁人押走赵裕,随后又看向跟来的两位同知,“两位大人也一并走一趟,若二位无辜,也绝不会冤枉二位。”
其中一位同知脸色全白,看样子平日也没做过什么好事,现下心虚得厉害。
另一位面色平静,点头道:“杨某相信殿下不会冤枉无辜,也不惧走这大牢一趟。”他话中隐有嘲讽之意,看了身旁两股战战的同僚一眼,坦然往外走去。
赵府被封,赵裕下了大牢,消息迅速传开,当夜就有人饮酒高歌庆祝,遮盖在临州之上的那片乌云现下终于散开。
但此刻客栈上方悄悄攒起一片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