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长大了,她会敞开心扉,把一切都告诉爸爸,配上当时丰富的内心活动,一准能让这段父女关系得到全新的升华。
当然也有可能是全面决裂……
现在嘛,就让林筑龙先生享受养女儿的纯粹乐趣。
全当她提前尽孝了。
林小鸢在想着这些的时候,林筑龙也在观察女儿仿佛深沉的表情。
这不是一个两岁多的孩子应该有的表情。
有犹豫,有思量,还有想要坦白的欲言又止。
林筑龙洞察到了的。
他私下问过周谛,想直观了解女儿的内心世界。
结果周教授用四个字回绝了——难得糊涂。
其实这已经侧面证明女儿来历不简单。
回想最初,从公园里将她抱回,也只有那夜歇斯底里的嚎啕,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宣泄过后,至今再未哭过一次。
还有刚才,林筑龙看到她从楼上走下来,在炎禾身后站了半响,心里一定很清楚当时不管怎么样都会把炎禾吓到。
电视屏幕那么大,游戏画面那么惊悚,她那么小的一丁点儿,难道真的不怕么?
答案是:她不怕。
她甚至正色告诉炎禾,爸爸说电视里的都是假的,她要喝酸奶。
林筑龙哭笑不得。
今天的派对来了很多年龄差不多的小朋友,除了晚饭时,女儿和甜甜、孙家的双胞胎坐在一起边吃边闲话了几句,大多数时候,她宁可呆在树屋看小图书,也不愿意和其他小孩一起玩儿,肉眼可见的没劲。
以前林筑龙只当女儿喜欢安静,如今再看,又是另一番想法了。
每期去云山樾,她都会在饭后溜到亭子里,跟饮茶偷闲的饕餮唠上几句。
就连去邮局寄明信片,往返了那么多次,给大伯寄,给大姨小姨寄,给朱厌大块头寄,甚至给素未谋面的云琅寄,却从未想过给甜甜和孙家两个小子寄。
林筑龙不是没想过为什么。
女儿都不爱追在儿子身后,闹着要哥哥一起玩。
似乎在她眼里,即将走进大学校园的哥哥都和她不是一个段位的。
毫无疑问,今天的派对让她倍感孤独。
她知道自己应该处在哪个位置,和哪些孩子玩到一起,却不愿意加入。
她无处诉说,只好闷在房间里摆弄能够短暂承载她交流欲望的明信片。
这些,林筑龙都看在眼里。
“爸爸……”林小鸢先回过神,然后发现爸爸笼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点儿深啊。
林筑龙被她唤住,收起复杂思绪,摸摸她乖巧的小脑袋,移眸看那些摆成九宫格的明信片:“这些都是要寄的?”
“嗯!”林小鸢叨叨叨的跟爸爸讲解起来,每张她都有安排。
林筑龙耐心听罢,吃味的问:“没有爸爸的?”
林小鸢一脸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