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愧,云琅的话,四时主会听一听。
与云琅打好关系,相当于上一重保险。
林小鸢一字不落的记下,余下的疑惑,暂且不管。
比如为什么与她同为人类的云琅会活了千年有余,他又是什么来头?
这些对于解决眼前的局面作用不大,她就不浪费时间去打听。
以防万一,周谛还是决定告诉她:“云琅中了四时主最凶狠的咒,起初不老不死,后来遍寻解法,没曾想越解越糟,每隔三年身体发生一次变化,有时是迟暮老人,有时是翩翩少年郎,他自己也不能控制,只能随波逐流。”
“那、也太惨了……”林小鸢一时忘了自己的困境。
难怪刚才大伯无法形容那个‘正常人’的外貌。
周谛道:“算算时日,他应该刚完成三年一次的变化,我猜他们这次造访是为了寻一处暂时的安身之所,为后三年从长计议。”
换言之,他们出现在这里,已是对烛龙有所求的表现。
如此想来,四时主不会做太出格的事,略使性子,满足一下恶趣味就会收手了。
“云琅持重,明晓事理,不管他外貌变成何种样子,与他正常相处就好。至于四时主,虽然是个半疯半癫的家伙,却算得言出必行,既说好了,你且照做看看。”
林小鸢缩在南瓜马车里,乖巧的点头:“我知道了。”
她现在只是个两岁半的宝宝,说话细声细气,平时听来可爱的奶音,这时就只剩下委屈。
让她一个路都走不太稳的小人儿去招待四时主,不是为难是什么?
周谛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软下语气解释道:“我虽能立刻过来,只怕出现了会将他惹恼。”
急过最开始那一会儿,林小鸢已经冷静许多:“我不怕,不看僧面,看佛面!是十猪对爸爸和大伯多少都会有、顾虑的。”
周谛会心一笑:“万事小心。”
结束通话,林小鸢给自己做了会儿心理建设,离开树屋,去招待性格恶劣的来客。
经过偏厅时,余光瞄到胡圆姨姨他们全然不动的身形轮廓,竟然有些羡慕。
她多想自己的时间也被定住,直到爸爸回来……
客厅无人,楼上有隐隐约约的走动声。
林小鸢仰起头勇敢的向上看,淡青色的袍角在楼上转角一晃而过,往三楼去了。
四时主不客气的声音飘下来:“我还没逛完,你先去烧水,再来一碟奶油曲奇,面上洒了葱花的那种就不要了。”
居然挑食!
林小鸢心里狠狠地腹诽,面上稳住了,扬声问:“另一位大人呢?”
“你说云琅啊?”四时主不以为意的说,“他没胃口,不用管他了。”
没胃口?
莫非这次变化不合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