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幽会。
苏栀心漏跳一拍,以为自己来得时间差了,这里有另外的人在。
榆木灯立在一侧,薄纱里的昏黄灯亮影影绰绰,她只咬唇轻手轻脚,从屏风后慢慢探出视线,偷偷摸摸往里边看。
谢沉珣在京中,相貌数一数二,当年考中状元游街时,才貌出众,端方有礼,盛极一时的清高花魁甚至愿主动服侍于他,有不少姑娘差自己父母去打听他的婚事,得知他早早定亲时,又失落至极。
谁人知他果真是厉害的,短短几年就身居高位,任谁听了都称赞有加。
愿娶发妻牌位,身边没有通房妾室,禁欲,克制,在诸多贵女里亦是难求的好夫婿。
如果他的手能从女人娇盈身上收回来时,或许还能有几分当年模样。
昏暗夜色只有女子娇娇的轻泣,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昏暗里看不清人脸。
他宽厚背影把女人遮得严严实实,低头碰她脸颊,只偶尔能被人看清的娇软身子覆住松松垮垮白衣,绝佳之景在男人掌中,极为强势的控制欲。
水波一圈圈荡开来,汤池子上氤氲的热气缓缓冒出来,只能从细微的呜咽和谢沉珣的喘气里,听得出女人在被极致宠爱,她小手纤细柔长,即便隔得远都能看出漂亮,柔媚抱着谢沉珣脖颈。
苏栀脸色微有错愕,她想过谢沉珣会接受她,水到渠成,也想过被谢沉珣拒绝后自己该衣衫不整出去,将事情坐实来,唯独没想过会有人捷足先登。
丫鬟妓子又怎配得上他?苏栀捏着帕子咬唇扫过他怀中的女子,想要看这女人样貌,谢沉珣却把怀里女子亲得迷迷糊糊后,将人搂在怀里,才淡淡朝外道:“看够了吗?”
威严声音里藏着上位者的冷厉,苏栀猛地一惊,又不小心碰到一旁屏风,发出细微声响,暴露自己存在。
等回过神后,她后背惊出一阵冷汗,想要趁着没被看清脸偷偷离去时,又听温池里的男人淡道:“若今日之事有半分传出去,苏家这辈子休想立足于世。”
她头皮阵阵发麻,又立即跪下来,连忙唤了一声侯爷恕罪。
谢沉珣娶牌位为妻一事十分出名,谁都赞他痴情种子,但苏栀清楚他们之间感情没那么好,她禁不住鼻尖冒汗,如今焦头烂额起来,还以为他是怕宠爱女人这件事传出去,他要维护这个好名声。
但男人的声音迟迟没传出来,反倒是女子声又娇娇起来,他去作弄人了。
苏栀心惊胆战,又紧紧咬唇,万万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他居然还在顾着别人。
她跪了许久,跪得腿都麻了,才听男人沉厉道:“滚出去。”
苏栀跪在一扇屏风外,想起苏家,终究是忍住惧怕大着胆子一回,道:“望侯爷饶过苏家,苏家愿以一间铺子赠虞妹妹,今日之事,我绝对会烂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