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翎住了口,轻声问:“姐夫累了吗?”
谢沉珣是极其严苛的性子,一丝不苟到几乎很少人敢接触,他大概是真的累了,只道:“没什么,你继续说吧。”
小厮不久前给他们添上的碧螺春还氤氲茶香,书房内安安静静,虞翎看着他,只起身慢慢走上了前,她的容貌总被人议论,却是不拿乔的性子,玉立亭亭,柔白的双手抬起放在谢沉珣额边太阳穴上,轻轻揉抚。
温凉的触感让谢沉珣手倏地一顿,虞翎站在他身后,轻道:“姐夫继续睡吧,我不知朝政之事,亦不懂姐夫是不是有太多事要做,我以前经常头疼,嬷嬷和姐姐都是这样帮我,会舒服很多。”
暗昧女子幽香似花香又似蜜香,勾魂摄魄,既是男子都懂得她日后出嫁,免不得要被人嗅着身子弄闺房乐事,但她乖巧安分的女孩,懂的东西太少,这般品貌,迟早会被别有心思的男子骗了。
谢沉珣开口道:“宫中礼仪多,下个月府里给你和四姑娘挑两个嬷嬷。”
虞翎愣怔,她轻应一声,道:“上回为请大夫的事就已经劳烦姐夫,我礼数的确不及其他姑娘,会多学着些。”
她的手指软若无骨,本来力气就不大,听他的话后又轻上很多,是失落了。
谢沉珣小半晌没说话,他眉目清俊,闭着眸时也似谪仙般俊美,生得好看,只道:“你挑不出错,只是四姑娘还小,你不陪着,她不愿意学。”
这便是在说与她无关,是为了教四姑娘。
虞翎只轻叹一声道:“四姑娘不会不愿意的。”
他穿一身白麻衣,脚踩黑靴履,手臂肌肉是紧实的,不似单薄的弱书生,许是真的疲倦,没再跟她说什么,虞翎也只是用着适宜力度替他揉按缓解压力。
等他快要睡过去时,虞翎手指忽然抽离了,她温软的身子轻坐在仅剩的一点椅边,轻伏下来,手和身子靠着他的胸膛,好似觉得他睡着了发现不了,细指慢慢抚到他的俊朗眉骨,指尖顺着眉尾轻轻滑到眉心。
她像一团软和的棉花,燃了火样,带着温热的灼意,让人脑子里无故浮出她第一次在侯府犯病后肤色苍白的无措,只靠在软榻上,衣襟松松垮垮伏在嬷嬷怀里,怯生生偷看他。
男子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都在他眼中。
谢沉珣睁开眼眸,大手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漆黑深眸看她。
虞翎仰着头看他,突然对上他略显淡漠视线,还愣了片刻,要起身时差点摔了,被他长臂揽住后才坐稳来,她被吓到了,依偎到他身上,手抓住他身前衣物,胸口微微起伏着,惊吓着歉疚道:“我不知道惊扰姐夫,是我有错。”
他顿了顿,知道他们的动作暧昧,松开了手,只问:“怎么了?”
“我见到了四皇子,”虞翎犹豫道,“听别人说四皇子那种眉目的男子薄情,姐夫也生得如此,可他要让我给其他女子让步,姐夫却愿娶姐姐牌位,我想知道有哪里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