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乔稚晚学会的就是“不要后悔”,不要为任何事情责怪自己,接受所有的自己,她自然也接受了自己技巧不当,于是重新从浴室走出去时,她便恢复了那样惯常平静的神色。
坐到了他的旁边。
怀野还没抬头看她,视线中便落下了只纤白的手,沾着尚未消弭的潮气,她顺手从桌上的烟盒儿里抽走一支。
她好像也不再把他当弟弟了,而是将他看作了真正的男人,那些一贯隐藏的媚态便如此横生骤现,眼波也更直接许多:“写出来了吗。”
怀野拨了两下吉他弦,微微抬眸。
乔稚晚撞到了他的视线,稍稍躲闪一下,伸出手,去桌子的另一边拿打火机。
放的太远,她必须半站着身伸长了胳膊才能够到,不知怎么,刚才才做好心理建设,这会儿却不好意思开口找他帮她拿。
怀野淡淡地看她一眼,也要替她拿。
于是两个人的手碰到了一起。
“……”
怀野见她一脸警惕,先抽出自己的手,摸到打火机,“咔哒——”一声,火光从他的手心腾起。
他便漫不经心地笑道:“什么表情你,我又没说你什么。”
“——你不许说。”
乔稚晚警告他。
怀野半扬起嘴角,把刚才的事儿就放在刚才了,他也没说什么,晃了下自己的手:“抽不抽,还是你自己点?”
乔稚晚顿了顿,还是把烟靠近了。
煊赫门那一丝淡淡的甜味,沾在了她的唇上。过滤掉他方才留给她的触感。
真是有点尴尬啊。
又陷入了一阵漫长的沉默,只有吉他弦灵动地在他指尖儿跳跃的轻盈声音,彼此好像都不知道如何安放今天的情绪。
但是那些无处安放的情/欲,在那一刻都解决了。
乔稚晚也不知道他们这样算什么,如果说是炮/友,却也没有真枪实战,似乎就是彼此那么安抚了一下。
如此罢了。
他弹着琴,她抽着烟,这么酝酿着静默,良久,她忽然敏感地捕捉到一个突兀的音符,开口道:“我觉得这个低一度更好一点。”
“低一度?”
怀野抬眸,看她一眼,朝她所说拨动琴音。
果然,和谐多了。
“你看吧,”乔稚晚有点得意,“我就说。”
怀野嗖嗖地在纸上改简谱,眼皮没抬,却是笑道:“你少得意。”
嘴上这么说,他却把她的意见什么的几乎都采纳了,不仅仅今天这个夏日的午后,刚才的情迷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