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叫人我现在就砸他脑袋上。”
少年的嗓音森然又冷漠。
他好似料定了不会有人敢动手,如此慢条斯理地就蹲了下来,花瓶冰凉的棱角仍抵住了男人的太阳穴。
像是把寒光凛凛的刀子。
“搞了半天就吐了2万块钱给我,早知道上回多带两条狗来找你,这样说不定你一次能还完,是吗?”
少年的声音落入KTV印象里昏昧的伴奏音中,已经完全没有人继续唱歌了,给这半大不大的包厢平添一丝诡异的氛围。
“2万……我最多只能拿出2万了……”
男人几番周折下来,这次真的算是怕了怀野,找人给揍一顿都没吓退,不依不饶的,一次又一次地来找他要钱。
男人绿豆大的眼睛觑了眼门边,看他没带那条总张着血盆大口的狗来,见到是个女人,这下安心一些:“我会还你的……再给我点时间,给我一点……你已经找到我家了,我老婆孩子邻居都知道了……我还要生活的啊,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等的了,她的狗可等不了你,”怀野不疾不徐地说着,回头瞥了乔稚晚一眼,“你刚才跟我说,你那边,最多有多少?”
怎么问到她了?
什么……多少?
怀野见乔稚晚脸上浮现几分无措,隐隐地勾了勾唇角,还是用冷淡的嗓音,一字一顿地问她:“多少。”
鬼使神差的,她想到怀野那会儿让她往最多的人数说,于是迟疑着开口:“……最多有,四五十?”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变得和他一样恶劣了,一样的咄咄逼人。
今天和他同来,与他同一阵营,哪怕是站在这里,也成了他的帮凶。
没等她那个不确定的尾音出来。
怀野就揪住了男人的衣领,提着他的脑袋把半个人都拽离地面,逼视着对方的眼睛,恶劣地扬高了声音:“——听见了?”
周明磊战战兢兢,直点头:“听、听见了……”
“下次再敢从牙缝儿里挤出2万块还给我,我就带着四五十条狗来找你,”怀野想了下,好像觉得这样太麻烦了,便又森森然地笑道,“这样好像有点麻烦了,那就直接把你扔到狗厂里,怎么样?
“我可不会像你一样,找几十个人来吓我,人有什么意思,跟狗玩玩儿才有意思呢,不是吗?”
男人被那花盆浇了一头水,这会儿光是想想被万狗齐咬的景象,就感觉自己吓得要尿裤子了,颤颤巍巍的,都快哭出了声:“是、是……我还……还钱,我尽快……”
这时旁边的几个男人也站起来,“你谁啊你,无法无天了还?当中恐吓吗?你不怕我们报警吗!”
“对啊对啊,喊人啊,哪来的小屁孩,快叫人——”
“保安——保安——”
“报警报警,快报警。”
不光这几个人竞相拿出手机打电话了,还有KTV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地来到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