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什么都看不到了。
“别打了,别打了……”
“别打了……求你们了……”
满世界只有不断落下的拳脚闷响、小丁的哭喊、外面倾斜而下的雨声,连同那个男人不留情面的笑意,在他的耳边盘旋。
“你可别死啊,抛尸很麻烦的。”
“你说你,一次招惹两个人,都让我来找你的麻烦,正好,免得我再跑一趟,那你今天就一次挨两顿的揍吧。”
“看看死了吗?来个人带走。”
*
梁桁与乔稚晚约在一家旋转餐厅。
逐渐低沉的暮色酝酿出倾颓的雨势,乔稚晚浏览过手机上许颂柏发给她的消息,走入电梯。
正是一个低头抬头的瞬间,暴雨倾盆而下。
不多时,这座熙熙攘攘的城市便被四面铜墙铁壁般的雨幕围困住了,初初升起的霓虹如点点微弱的星,缀在半明半晦的夜空。
隔着胶囊四面的玻璃,恍若在另一个世界穿梭。
很不真实的感觉。
电梯门一开,乔稚晚步入金碧辉煌的餐厅,舒缓的大提琴音流淌而出,旋律缠绵,经久不绝。
她辨识出这曲子,顿了顿脚步。
用餐的人并不多,梁桁已经到位了。
他一人就坐,如他所说,这次并没有像上回先斩后奏大张旗鼓一般强求她和他的家人共同用餐。
也是这回他在电话中一再保证只有他一个人,她才在有约的情况下腾出时间前来赴约。
“好,我知道了三哥,麻烦您了,”梁桁与电话那头的人言笑晏晏,“钱不是问题的,我经常找您办事,这事儿上什么时候少过你的?”
对面的座椅传来动静。
梁桁抬起眼皮,没什么情绪地觑了眼款款入座的乔稚晚,笑意稍敛,便准备挂电话了:“没问题没问题,以后您无论到哪儿喝酒,只要是我的场子一定盛情款待——我这边来人了,再联系您,这次谢谢了。”
通话结束。
梁桁却没有放下手机,唇角笑意未消,又滑了两下,视若无人地回了两条消息,才转眼看向对面的女人,“外面雨大吗。”
乔稚晚瞥了眼他的手机,淡淡答:“没淋到我。”
“那就行,我还说你来不了我去接你,”梁桁说着,拿来菜单推过去,“来看看吃点什么?今天就你和我。”
乔稚晚却没碰那菜单,顿了顿,说:“我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