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絮张了张口,正欲说什么,便听到从远及近的脚步声,转头看见一个男人踏雪而来。
黑发,黑衣,黑裤,肤白,外穿一件敞开的黑色大衣,像凛风削出来的,身形高又藏着劲儿,五官无可挑剔,只是没什么表情的时候,显得淡漠冷酷。
宁絮实在对这位小时候只见过一面的男人,没半点印象。
男人在看到江雯羽时,表情柔和几分,走近却蹙起眉头。
“这位是宁絮,小时候也在江家长大。”江雯羽站中间介绍,“这是我丈夫许昼明。”
许昼明稍稍颔首,比起跟小辈熟络,明显更在意站在雪里的江雯羽。
“回屋里聊?”许昼明问。
宁絮说好。
许昼明直接抱起江雯羽:“你真不把我当回事呢,我下班回家等半天没见你,只得找来这里。”
“忘和你说了,我爸下午头疼厉害,我回来看看。”江雯羽没搂他脖子,小声说,“放我下来。”
“怎么了?在家里抱自己老婆还犯法?”许昼明漫不经心道。
进了屋子,老爷子正坐在客厅摇椅上,由人按摩头部穴位。
许昼明跟江亦征打声招呼,抱着江雯羽上楼。
关上门,许昼丽嘉明放她坐床边,找来木盆,放入花瓣,倒入精油,再加热水。
白汽带着花香味飘散,江雯羽脱掉外面的羽绒服,自觉伸脚入盆。
宁絮穿的是皮靴,江雯羽穿的单鞋,还被雪洇湿不少,纤细的脚脖子冻得通红,许昼明看得直皱眉,一步不肯让人再在雪地上走。
许昼明屈膝,大手捏住她的脚踝:“穿这么少,以后来月经别再我怀里喊疼。”
江雯羽旗袍侧摆开得高,一坐下来露出笔直白皙的长腿。
她俯身弯腰,抬起他的下巴,鲜红的指甲跟猫爪似的轻刮他的喉线:“你勾引我的时候,都不嫌自己穿的少。”
许昼明暗了眼神,低哑地笑道:“不想下去吃饭了?”
江雯羽抬腿,不轻不重踩着他的肩膀,两片嫣红的花瓣粘在她白腻光滑的足上,水打湿他的黑色外衣,一白一黑的色差近在眼前。
许昼明盯着她,就像黑豹紧紧盯着猎物。
“那要看我们许先生饿不饿了。”她说。
*
时间最能打磨人,改变人,曾经远近闻名令人敬畏的江亦征,好像也被岁月磨平棱角,凌厉的强势不复存在,只是一位被病痛缠扰的普通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