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是那体验馆开业不久,江逢太忙了,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
她也以为江逢来到新的住处,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才能放松。
直到有天半夜,宁絮醒来发现身边没人,以为江逢是正常夜起,但她等了许久,他都没有回来。
天色青灰蒙亮之初,江逢回来,悄然在她身边躺下,等自己身体回暖,才伸手抱她。
他看不见,宁絮也不用闭眼装睡,只不过身体没动,转眼看他,他眉头紧蹙着。
之后一段时间,宁絮夜里没沉睡,发现江逢去阳台,她无声无息跟在后面。
只见他拿出火机和烟盒,稍稍低头,火苗一跃,点燃嘴里那根烟,也短暂一瞬地照亮他的脸。
没开灯,远处的灯光朦朦胧胧描摹他的轮廓。
他一根一根,沉默地抽烟。
而后,漫长地等待凛冽刺骨的晚风将烟味散尽。
宁絮回到床上,闭上眼,脑海里全是江逢刚才的样子。
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他的神情动作都透露出焦虑,宁絮也有过这种时候,一次是宁梁庆在工地受伤入院,一次是她大学毕业第一份工作裸辞,决定专心做美食。
她那时候焦虑得经常半夜起来,坐在冰箱面前,一口一口塞东西进嘴里,极度暴饮暴食,明明知道不对,身体也难受,但精神上的压力着实无法宣泄。
像有什么透明的东西罩着自己,对外界的共情度下降,转而被自己的情绪消耗。
但问题是,碾着江逢神经的压力从何而来,是新开的体验馆吗?可他之前已经开过两家,压力也不至于大至如此。
那是因为她么。
宁絮一夜难眠。
差不多天亮,身旁的床被下陷,江逢回来了。
他身上的烟味散得一干二净,只剩满身的寒意。
宁絮闭上眼睛,鼻子酸了。
日子一天天度过,距离过年也越来越近。
“你今年过年在哪儿过?”宁絮看着坐在对面沙发的江逢。
江逢说:“在这过。”
宁絮倏然丢包烟和火机在他面前,说:“抽烟吗?”
江逢沉默一会儿,点燃一根烟,衔在嘴里,动作流畅熟稔。
宁絮起身,也抽出一根烟衔着,而后分-开腿,跨坐在他身上,以一种高居临下的姿势,低头就着他的烟,点燃自己的。
白烟缠绕,也像正在纠缠的他们。
宁絮一手拿烟,一手摸着他的脸侧,似情人低语般,在他耳边问。
“你真的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第32章
室内只余沉默的安静。
烟味刺鼻, 尼古丁和她的声音都在麻痹人的神经。
江逢放在她腰后的手松开,又慢慢攥紧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