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见,所有的颜色对他来说更像一种概念,可以用公式计算比对一样,比如蓝紫绿是一个色域,红橙黄又是另一个色域,延伸出来的其他颜色,暗玉紫、茶花红、斑鸠灰等等,都能拆分拼接重组,放入相同色系,或者做为撞色使用。
晚上拍得比白天还累,拍摄告一段落,大伙儿都在天冷地冻里忙活一天,饿得饥肠辘辘,提议到附近一家火锅店聚餐。
江逢小声问宁絮:“你想去吗?不想去的话我们自己另外吃?”
宁絮本就是出来玩的心,当然不在意那么多:“去呗。”
开了三辆保姆车去,宁絮和江逢坐在其中一辆的后座。
江逢在听车子行驶,碾过薄雪的声音,忽然感觉手被人一握,揣进了口袋里,里面有一片暖宝宝,捂得口袋暖热,使得冰冷的手一放进去,像是冰块靠近火炉,瞬间暖化。
血管和手指都好似热胀起来,让人感觉到血液鲜活流动。
前面的人都在聊天,讨论今天的拍摄和各种八卦,没人注意后面两人的小动作。
宁絮把江逢的手揣进自己的羽绒服口袋,没说话。
江逢也没说话,稍微挨近她一点。
过了会儿,他感觉宁絮在捏捏他的指节,动作不轻不重。
“不冷?”他问她。
宁絮非常夸张:“你说呢,我的手指都被你冻坏了。”
江逢弯弯眼,朝她低下头,露出修长冷白的颈侧。
距离太近,宁絮能看清他颈后有一颗浅浅的小痣。
她小时候经常把冷手塞进他的后颈里,冻他一个冷颤。
但脖子永远是人敏感脆弱的地方,这么伸过来,好似小动物把自己的软助袒露给猎人。
宁絮怎么可能还像小时候那样玩,只伸出手指戳戳他的颈侧,调侃道:“干什么,把你的脖子收回去,别跟个乌龟似的。”
江逢:“……”
如蛛丝般若有似无的暧昧轻易断却,宁絮摸摸脸,还有点热呢。
到了地方,定了一大桌,两个鸳鸯锅。
江逢和宁絮还是坐一起,好几个人的视线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流连。
导演叫肖路原,最先笑问:“怎么说,江逢名草有主了也不介绍下?”
“是朋友,从小认识的。”宁絮解释,正准备做个自我介绍,有个年轻姑娘倏然激动地说,“林续是你吗,我经常看你的直播!”
宁絮没想到在这也能遇到观众,笑着和她聊了会儿。
火锅汤底煮沸,食材也都端上来,还点了不少酒。
高劲飞和摄影师阿卓喝到一块儿去了。
肖路原挺感慨地跟宁絮说:“我们和江逢合作的次数不算少了。”
刚开始合作挺难,一个瞎子怎么拍呢,特别是这瞎子背后还是江家,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