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陆思妤所在的厢房,孙太医命都快跑没了。
“表兄, 我把孙太医带来了!”
陈卓领着太医进门, 自己则一个劲步冲到小桌旁, 提起茶壶咕嘟嘟往嘴里倒, 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顾晏本来守在床前, 见到孙太医便让出道来:“是催情散,我已封住她的穴道防止毒性扩散, 接下来就交给您了。”
医者仁心但也有脾性。
孙太医跑得双腿直打颤, 连呼吸都来不及顺就要干活, 抖着花白的胡子忿声道:“太医院一天要负责诊治多少贵人,区区催情散就要劳动宫里御医,王爷未免太劳师动众了些!”
换做别人这样和他说话早就被眼神杀回去了,但顾晏心里牵挂着陆思妤的安危,也不跟老太医计较,反而好声安抚:“您的医术天下第一,普通医师哪里比得过您?”
孙太医哼了一声,打开药箱开始救人。
榻上的少女眉头紧锁,面色潮红,嫣红的小嘴张合着,呼吸急促。
孙太医拔开白瓷瓶的软塞,给她喂了颗药丸,然后展开针包开始施针——
“你轻点。”
银针扎入细嫩的皮肉,少女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嘤咛,柳眉蹙得更紧,看得顾晏心都揪起来了:“她怕疼,就没有温和点的解法吗?”
“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孙太医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催情散药性猛烈,若是不靠施针逼出余毒,对身子的亏损是极大的。”
“可恶!”
陆思齐用力捶打了下桌面,震得茶壶茶杯叮当作响:“到底是谁下此狠手?阿晏,你确定不是苏言卿?”
“那孬种没有这胆子。”顾晏冷冷道。
他想起方乐怡做贼心虚的样子,内心已有大致的答案。
刚结束手上动作的孙太医也补充说:“陆小姐中的这味催情散市面上很少见,只在皇宫和世家后宅里流通,姑且不论别的,至少以苏府现在的地位恐怕很难弄到手。”
他神色复杂地瞧了眼昏迷的陆思妤,小声嘀咕:“才解了蛇毒,又中了催情散的毒害,这孩子也真够多灾多难的……”
闻言,顾晏的左手在袖中收拢成拳——
有他在场,却还是让陆思妤受到伤害。
太子也好方乐怡也罢,目的都是他……阿妤分明是为他所累……
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幕后黑手。
这么想着,他转向完成任务、坐在椅子上大喘气的陈卓,正想问长公主怎么还没到,一位身着华服、体态丰腴的妇人满脸怒容的推门而入。
她虽年近半百,但保养有方,皮肤光滑紧致,连眼角的鱼尾纹都没有几条。
“阿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乱作一团?你今年又给我捅出什么篓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