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uche点点头,告诉我下个月这个时候交给他一个详细的计划。
虽然不盈利,而且大部分人读这个课程真正的目的是做PR或者艺术经历人,但毕竟这只是个模拟的计划,于是有人便觉得我的想法比单纯的售卖艺术品,或是开办水彩画速成培训班更有趣。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另外两个人加入了我的小组:Nicolas,读过法律;Matilde, 学设计的,并且会做网站。
这是一个奇妙的过程,和我从前做过的事情都截然不同。不同于普通的作业;不同于穿上0号衣服,站在圆形试衣台上发呆,让别人在你身上调整搭扣和卷边;更不同于在一个大机构,做繁杂,但是从根本上于己无关的工作。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太投入其中。我们在Matilde的公寓里开会,买来新鲜的长棍面包,自己做色拉,一起吃饭,然后在她家楼下地咖啡馆里喝咖啡,在午后的阳光里剥开银色锡纸,让黑巧克力在舌尖慢慢融化,说说笑笑写下简单的5个步骤地计划。Matilde做了网站的首页,加上我用Photoshop做的logo:黑灰色碳素笔的涂鸦效果。Nicolas搞定商业登记处的7页纸的申请表格。我在穆迪系统里做了头三个月的BS, Pamp;L和现金流量表,并做了财务分析一切逐渐变得真实而清晰,真实而清晰的让你在未来某个时间点上会不舍得把它仅仅当成一个作业,随意放弃。
其他的功课也很繁忙。私立学校的课程比公立大学排的要紧。头半年里,每周有3个晚上要上课到9点,作业不多,但几乎每天都布置很多书要读。几天工夫就会积下一尺高的资料和讲义。我庆幸自己搬了家,不至于下课之后花很长时间在路上。但很长时间,都没抽出功夫布置新公寓,房间里用的还是房东提供的简单家具,一副桌椅,一个老式的刻花衣橱,一个king size的床垫。落地窗甚至还没有挂上窗帘,那幅蓝色的画,斜靠在壁炉架上面。
我过的不错,除了破纪录的几个月都没有逛街,除了不能忍受睡觉之前伸手关掉最后一盏灯的那一瞬间,除了早晨,柠檬色透明的阳光穿过特别高的落地窗里照进来,把我从最温柔的梦里弄醒,发现身边并没有熟悉的温暖的身体。除了收到那些天涯海角的来信,想起那个人似乎在对着一个不知通往哪里的时空的虫洞,轻声细语的诉说,我此刻尚在思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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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如果不用写作业或是背书准备考试,我就去旅行。很长时间以来,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旅行者,我到过不少地方,但是,请不要问我哪里有美丽的风景,甚至不要问我某个著名的大教堂或是博物馆在哪儿,因为我只记得哪条街的商店值得一逛。不过现在,我开始旅行,和各种各样的人一起去没有印下我脚印的任何地方。搭一个西班牙人的车子一路去到巴塞罗那;和Benedicte背包一路向北,在极光下面的木屋旅馆里听萨米人唱歌,不懂歌词但听得出伤感;去阿尔卑斯山,和近20个同学在一个小镇酒吧打地铺,滑雪的时候把左手手腕摔断,石膏和绷带上写满了祝福和调侃的话语只是我走的始终不够远,没办法在旅途中和他不期的浪漫的相遇。这样浪漫的不期而遇,我自己也不相信。
2006年的复活节来临之前,妈妈在巴黎的一座教堂受洗皈依天主教,讽刺的是Jon打小就是圣公会教徒,不过不管了,至少在我眼睛里,他们信仰的差不多。周末,我陪她去了一趟Lourdes,传说那里教堂公园的圣水可以治疗一切残疾和病痛。我不信教,很知趣的站在外面,一直到妈妈拿着大大小小十来个灌满圣水的矿泉水瓶子出来,声称要送给谁谁谁、谁谁谁和谁谁谁。在图卢兹机场上飞机的时候,这些装满无色液体的瓶子不出意料的引来怀疑,被要求每一瓶都打开喝一口。我也帮忙喝,瓶身上印着圣母像,瓶口蹭上了我一点点淡淡的口红印。走上飞机的时候,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有一秒钟时间,我在低头许愿,我要他回来。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我盼望他的来信,邮戳告诉我他正穿越欧亚大陆,离巴黎越来越近。同时也害怕。怕有有一天,信里的话变了,或者在我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变了。我反复的读那些句子,恨不得拿卡尺来量其中的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