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敷衍着笑笑,动手把画重新包起来,我在旁边装作帮忙的样子。
续26)
看着他的手在一堆牛皮纸上移动着,映着些淡淡的阳光,我伸出一只手合在他的手心上,手指插进他的手指中间。他停下来,转过头,垂下眼睛不看我。离得那么近,他的嘴几乎可以碰到我的脸颊。
我们要是早一点遇到就好了。他轻声说。
我不懂,却先莫名其妙的害怕起来。
你已经爱其他人了,他继续说,我不想做safe bag。
我沉默了很久,问他:你原本是打算以后都让我找不到你的,对吗?
他点点头。
我还以为你跟其他人不一样。我说,感觉到眼泪在脸颊上滑下来。
他伸手帮我擦掉,然后轻轻的抱住我,说:是不一样。我做不到就这么走掉。
我又放心了,靠在他的肩膀上抽抽搭搭。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我在他这里任性撒泼予取予求,我知道以后我还可以这样心安理得的过下去。
流过眼泪,他继续打包装东西,我继续装模做样的帮忙。中午的时候终于都弄完了,我帮着他把装好的箱子搬上车,放不下的就装在我车上。这段时间他收入不错,买了新车,并且在曼哈顿一个治安和卖相都很过得去的街区租了房子。
我没搬几样也累得一身汗。我们在附近一家快餐店吃午饭,我空着肚子先一杯加冰的Soda灌下去。
这样胃要坏掉的。他说。
已经坏掉了。我回答。
没有五秒钟,真的肚子疼了。去厕所却发现是大姨妈来了,早有准备,这次已经晚了一个多礼拜。回来勉强吃完东西,还是觉得肚子很痛。林晰问我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白。我说没事。于是,我们就一前一后的开车去他的新公寓。开了一会儿之后,我渐渐觉得不痛了,但是人开始发冷,嘴巴里味道怪怪的又干又粘,眼前一点一点发黑。在几乎只看得到一片忽忽悠悠的星星之前,我赶紧把车靠边停下,已经没力气开车门了,只好趴在方向盘上狂按喇叭。整个人好像浸在水里,周围的声音全都变成一片汩汩的水声,听不真切。在两眼一黑,失去最后的意识之前,我隐约感到林晰打开车门,扶着我的肩膀,张着嘴喊着什么,说的是什么,一句也听不见。
27)
重新恢复一点知觉的时候,我浑身软得像一摊烂泥。我感觉到林晰的手托着我的身体,下车,跑进一个有很多人的房间。听到他带着喘息声的颤抖的声音:Anyone can help us? Shes bleeding然后我被放到一张推床上,许多只手上来给我插这个绑那个,有人在说着一堆听不太懂的话,只捉得住只言片语Massive hemorrhage、coma。我被推进又一个小房间,林晰被挡在外面,他的手松开的时候,我看到他模模糊糊的影子,垂着手站在那里,身上一大滩血从肚子一直浸透到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