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爸爸很安慰。大叔还挺能演。
就这样吧,新年快乐。再见。我演不下去了。
放下听筒,我一把拔掉电话线,把电话机扔了出去,宿舍门没关,砸在对面的门上,塑料的碎片掉了一地。室友和几个来串门的女孩惊愕的看着我,我平静的说:My dad told me he's going to marry a twenty something girl. And they are planning to sell our home and set up a new one without me.
Oh~姑娘们与其说是叹息不如说是欢呼,Welcome to Dawors Orphans Club.原来大家都一样啊。
第三件事就是,农历小年夜的早晨,我收到周君彦的email:小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今年不能去美国了。 你不用回来找我,好好读书,以后我会来找你的。
16)
课间,我打电话过去,响了一下就有人接起来。
我知道你会打过来的。正是周君彦。
你说不能来了什么意思?我尽力控制自己的声音。
我家里出了一些事情,你先别打断我,听我说完。他说,你不要去打听是什么事,我不想你从别人那里听到,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交待。我今年不能去美国了,但是我们肯定不会分开的。
我们现在就没有在一起。
他沉默了一下,说:你相信我吗?声音里透着从来没有过的坚决,听上去完全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我相信你。我说。
但是实际上我并没有像他关照的那样不去打听,那怎么可能?!我没有去上剩下的课,给一个从前的同学打了电话。那人很吃惊我会想起来给他打电话,没听完他寒暄。
我直截了当的问他:周君彦家里最近出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他说他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像跟韩晓耕有点关系,他们两个最近总是在一起,请假也一起请,两个人成绩都没有从前好了。
我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说:大概去年十月份,就是你走之后不久。
我说:哦,知道了,谢谢。挂断了电话。
当时已经是上午11点钟,学生们都在上课,我不确定是不是要再打电话给周君彦,打过去,我又该说些什么。一个老师在大楼中庭看见我,问,哪个班的,怎么在外面晃?我回答说,身体不舒服,请假回去睡觉。真是瞎话张口就来。我走出大楼,天气不好,远处的天边团着一片乌云。我在冷风里站了一会儿,然后沿着河边走,一直走到树林深处,在一棵栗子树下坐了很久。后来,我跟林晰说起那时的感觉,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突然变成了个无家可归者,周围再没有什么东西什么人是有关系的,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林晰回答说,他也有过同样的感觉,而且当真在公园的长凳上睡了大半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