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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意不平挥金如土,情败露珠胎暗结(2 / 2)

她明白他心里不痛快,破例留他在屋子里用了晚膳,又说了好一会子的话,直到月上中天,方才亲自将他送到门边,着小厮打着灯笼将喝得烂醉的人小心扶回去。

且说齐清程这处,虽是对柳莲儿有愧,因着优柔寡断的性子,依旧用了“拖”字诀,一个多月过去,除了偷偷往她院子里送些滋补养身之物,毫无作为。

柳莲儿的病反反复复,总不见好,人也一日日消瘦下来,齐大夫人对这个外甥女倒是发自内心地疼爱,常常去她院中嘘寒问暖。

见到姨母,柳莲儿常常泪水涟涟,不胜娇弱之态,话也越来越少,渐渐连床都起不来了。

齐大夫人看了担忧,再度拿帖子请相熟的太医过府诊脉,却不料那年近五十的何太医隔着帕子细细查了一回脉息,沉吟不已,面有难色,久久不答。

大夫人还以为柳莲儿得了什么疑难杂症,一迭声催促,何太医方才屏退左右,低声道:“表小姐这不是病……而是有娠之相,算着日子,大约也有两个月了。”

听到此话,柳莲儿当即昏了过去。

齐大夫人勃然大怒,还以为她被什么歹人所强,抑或是教什么侍卫小厮们哄骗了身子,为着女儿家的名节,封了一大笔银子谢何太医,刚送太医出门,便令仆妇们紧闭院门,搜查门户。

将院子里翻了个底朝天,没有翻出什么腌臜之物,倒翻出了一枚颇为眼熟的玉佩。

这天深夜,一无所知的齐清程被丫鬟们急急唤至母亲的院子,刚一进屋,便被素来慈和的母亲重重扇了一巴掌。

“你糊涂!”视作命根、素来最给她长脸的嫡子做出这种丑事,和他暗通款曲的女子又是她最疼爱的外甥女,齐大夫人气得头晕目眩,强压着怒火将柳莲儿怀孕的事说了,沉声喝问他,“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齐清程立时吓得手脚僵冷,连眼珠也木呆呆的不会转了,倒教大夫人生出悔意,和缓了脸色,道:“程儿,你一向听话,不像是会做这种不光彩事体的人。快些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老老实实对母亲说一遍,母亲想办法为你从中转圜,总不至让你父亲责打你就是。”

若是他私通的是什么丫鬟,好不好的灌一碗堕胎药,自可瞒天过海。

可对方偏偏是柳莲儿,打断骨头连着筋,更何况她那个身子,强行堕胎,少不得要一尸两命,到那时,自己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妹妹?

真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教人进退两难。

喝了一盏热茶,齐清程这才缓过劲儿来,颤着声将如何错奸了柳莲儿,这些日子如何向她道歉,她又是怎么怀着满腔情意,隐忍退让的事,一一对母亲说了,低头垂泪道:“千错万错,都在儿子身上,并不与莲儿妹妹相干,求母亲莫要责怪于她。”

听明白一切不过是阴差阳错,两个孩子都没有龌龊心思之后,齐大夫人的气消下去不少,叹道:“既如此,我便悄悄将她送到庄子上养着,等真娘过了门,再慢慢跟真娘说,将人抬进门做姨娘,或也使得。只是那孩子,却不好安顿……”到底是嫡亲的血脉,又是亲上加亲得来的,她心中确实有些不舍。

齐清程犹豫道:“莲儿妹妹是品性高洁之人,只怕不肯委身为妾……”

正说着,丫鬟来报:“夫人,少爷,不好了,表小姐趁人不察,在屋子里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