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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礼少爷改名叫白唯臣,现在在散修的地界,看样子颇有些颓丧……”融家管事的同现任幕后掌事的融琴回报着,融琴喝着茶翻看账本,过了一阵才悠悠然抬起头。

“白长老那儿的茶真不错。”融琴微微一笑,“从前我一直以为自己享用的东西已是上佳,不料还有这等极品。”

“家主……”管事的并不明白融琴的意思,恰好诸葛思明来谈一笔生意的意向。

诸葛思明眼见两人之间的尴尬氛围,没有开口询问,毕竟是融家的事。

“思明兄来得正好,管事大叔刚好说到表兄在散修地界。”融琴排了排马面裙上的褶皱起身,年少时漫长的渴慕仿佛在她接手融家生意之后逐渐消散,如今只剩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同我有什么关系?”融礼被白千羽扔在散修地界,没有跟回合欢宗,诸葛思明心中对这个消息却有些兴趣。

融琴转身捧起茶杯,将话题岔开到了别处:“新晋的料子我看过了,布面太滑,不适合作玉器的垫布。”

“是吗……”这确实是诸葛思明前来的主要目的,可得到答案的他却显示出了奇怪的不在意。

“大叔,方才你还没说清楚融礼究竟在何处呢。”融琴故作感兴趣的问道,眼睛瞟向诸葛思明,见他眉心微动,融琴忍不住笑意更深。

“礼少爷离这儿也不远,就在东湖附近的云水村。”管事的总算找到机会将这个消息传达到了。гōυщêййρ.мê(rouwennp.me)

“既然面料不合适,那我不再叨扰。”诸葛思明听得出来,融琴是故意让管家大叔把融礼的位置透漏给他的。

还没给融琴开口的机会,诸葛思明便离开了,回到诸葛家稍稍安顿了些事,他便往云水村去了。

找到融礼并不费劲,他的颓废也在预料之中,推开门,抱着酒坛子的融礼眯缝着眼睛看向来人,即便酒液钝化了他的五感,身为修仙之人,他还是认出了来人便是诸葛思明。

“是思明兄啊,怎么,来看我的笑话吗?”融礼带着醉鬼的声线,乍听之下有些嚣张地说道,如果不是凭借的酒胆,融礼或许会死撑着不说话,当初以为赢过他时有多张狂,现在就有多失意。

“她走了之后,你就一直在喝酒?”诸葛思明仍旧站在门边,没有靠近那一室的空酒坛、酒杯和玉樽,酒的气味发酵浓烈,现在闻来竟然有些令人作呕。

“怎么会……”融礼努力想要把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以失败告终,或许是残存的体面促使他再尝试一次,诸葛思明别过头,不去看他的努力,融礼自嘲地轻声一笑,“我也想像你们一样,能被她倚重,有什么错吗?”

“没有。”诸葛思明冷淡的回应就像一盆醒酒的冰水,“可你不该得陇望蜀。”

融礼疑惑地看着诸葛思明,不久却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了起来,被浑浊的空气呛得咳嗽,眼角溢出了些许泪花:“你们都这么说!觉得我贪心?哈哈哈……”

“不贪心吗?你又不是她的剑灵,觉得自己凭什么能霸占她身侧的位置呢?”诸葛思明的嘴角难以掩饰地扬起嘲讽的弧度,自己的心里却也难免苦涩。

融礼沉默了,诸葛思明却也把自己给问倒了:自己又比融礼好到哪里去呢?

“我也想过,从头开始在这边建立自己的势力,总有一天自己对她有用了,她就会回头看我一眼的。”融礼觉得自己胸口鼓胀的感情让自己很憋闷,却又没有任何纾解的渠道,现在的谈话又能对他有多少帮助,他自己也不知道,“可,如果她不在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诸葛思明瞳孔震颤,声线染上了明显的焦急:“你说什么?她好好的在合欢宗做她的剑术长老,你说什么呢!”

融礼的眼神恍惚起来,如梦呓般地说道:“蓬絮飞升,零落成泥,非人非神,无所归依。”

诸葛思明冲上前抓住融礼的肩膀摇晃:“你在说什么!哪里听来的这些!”

明明可以当成是酒后的胡言乱语,诸葛思明却从这十六个字中听到了他最深的恐惧和无法想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