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的肚子填饱之后,白千羽笑着问范九徵:“不知道魔皇大人捏着我的把柄,是想让我干什么呢?”
“我还没想好。”范九徵觉得这个答案抛出去比较容易让人不安,因为目的未明比较让人恐惧,之前他这么操作也没什么问题,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白千羽的心理素质。目的未明,意味着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呆的过程中会出现什么状况,一般人都会忐忑。
“那我住哪儿?住的地方不好的话,我会酌情叨扰魔皇大人的寝殿。”白千羽淡然地表态。
魔皇不是处男,但是他也不会这么随便,他也有正常的需求,要爬他床的人不少,奔放大胆的魔域女修也好,扭扭捏捏故作姿态的正道女修也好,他全凭性子,想要的时候来者不拒,不想要的话把她们丢出去。
可是白千羽怎么办呢?睡吗?
“随你。”范九徵就算内心纠结,面上也不显露出来,依旧是冷冷淡淡地说话。
“哦。那我不来夜袭了。”白千羽也好想一点不在意的样子,完全放松下来把魔域当成她家了。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但是魔皇的心理活动却是一刻也没有停歇。
“哦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白千羽忽然笑了起来,这一笑恍若春回大地,百花盛放,她眼里晶晶亮得又如漫天星坠,“魔皇大人,秘密的价值在于知晓秘密者的多寡,这您知道的吧。”
范九徵点了点头,心里不由升起一丝不安,更多的是雀跃,挑战与被挑战是他最乐意的事情,他无聊了这么久终于有人能与他正面交锋了,啊不对,她是第二个,但是第一个那个家伙根本不会和自己玩啊!
“可是,能探查到我露出的马脚的人不止魔皇大人一个。”白千羽站起身,一步步走向范九徵,“羊霜蕾的弟子可能最初懵懵懂懂,自她死后不可能不起疑心;修仙世家那儿被边缘化的一部分麻家人不可能看着况孟夺回家主之位;正气盟这次借势内部清理,被清理的一方势力也想卷土重来……这些人都有可能共享这个秘密,进而瓜分秘密的价值。试问,魔皇大人,多你一人知道我的秘密,我会怕吗?”
范九徵一下就被捏住了把柄,若不是他满脑子只想把人拐来魔域,这些他未必想不到,此刻反倒是他有些骑虎难下:“你,什么意思?”
“排除竞争对手,一家独大啊。”白千羽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她走到范九徵身边,他身边的近卫魔将,覆黑纱的那位还想拦住她,却被范九徵抬手制止了,她坐到范九徵的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
范九徵内心纠结啊,他不想让自己沦陷得这么快,只能安慰自己,那是为了今后更好地掌控她才去剪除那几方威胁她的势力的,才不是替她扫清障碍。也因为这点别扭,他任凭白千羽在他身上坐着,就是不搂她的腰。
白千羽心想,这家伙可能属于不近女色的那种,还是不要太套近乎了,会适得其反,就松开了范九徵的脖子,像没事人一样站起身,拍拍裙子坐回原位。
“这是魔皇大人自己的选择,若是您选择不去排除潜在竞争对手,那我只能亲自动手,省得夜长梦多。”白千羽摸着指甲,因为练剑,她从不蓄指甲,每一个指甲都按照留出一条细细的白色上弦月一样的形状修剪,心里想毒花的颜色挺正,不知道能不能染指甲。
“我这里不是你的首选吗?你不怕我主动将消息透出去,让你左支右绌疲于奔命吗?”范九徵夺回了理智,觉得和她交锋绝不能抱着游玩的心态来。
“不怕。”白千羽自信地勾起唇角,“他们若要玩暗杀,我自认身遭没什么破绽,我呆的地方也不是他们轻易可以闯来的,能留给他们的路子只有当面拆穿我的假面具这一招,而这一点需要人证、物证和舞台。等等,我干嘛要跟你分析这么多,这是我的事诶。”
白千羽知道范九徵听得津津有味,故意停住了,作势要走。魔皇没有开口,反倒是他身边的近卫形如鬼魅地拦在她的身前,白千羽探究地看向他,觉得自己肯定认识他而且应该不是在魔域,他避开了白千羽的视线,即便他失忆了她的目光还是令他痛苦。可他越是避开,白千羽的目光就追到哪里,最后还是魔皇开口“救了”他。
“我接下这个挑战。那你先说说,先除掉谁比较好?”魔皇调整回了冷傲的态度说道。
白千羽转过身,粲然一笑,就像是得逞的小狐狸:“修仙世家麻家的残党。”
不论有再多的理由,她必须先扫清况孟身边的危险,况孟无处可躲,身为家主她几乎是整个人暴露在恶意之下。要先保她。她知道魔皇出手必没她这么多顾忌,自然是能杀的都杀了,后顾之忧什么的完全没有啦,而且还不用她背锅。
“理由。”魔皇不是没有调查过白千羽的人际关系,知道她不把情人放心上,看似不常去见闺蜜,实际上一个个都揣在胸口呢,闺蜜啥时候渡劫、啥时候生日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尤其是那个况孟。
“最先下手的一定是修仙世家的人,权势等不起耗,况孟掌权时间越久,他们被削弱得越过分,况孟现在这招温水煮青蛙,他们肯定不会任由她煮下去,就算是伪造证据,或是真的从魔域把况慢绑回去澄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就目前来说,他们的威胁最大。”白千羽心里不是没有盘算,就算不发生魔皇这档子事儿,她也会先找机会收拾麻家残党。
“好。”范九徵答应得不明不白。
白千羽追问道:“什么时候动手?”
范九徵总算如愿在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急迫:“明天就去。”
白千羽的眼睛亮了,笑起来就像个小太阳,范九徵看着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同时也注意到自己的近卫剑疯子正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