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想着怪不得凤妧怎么教都教不好,原来不是自己亲生的,一会儿又想着难怪自己早就对冯婉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原来她才是亲生的。而且她就算是在穷乡僻壤,也出落得那么好,真不愧是自己跟表哥的亲生女儿……
如此一个想法跟着一个想法,纷纷纭纭,此起彼伏,让她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难过,神经愈发兴奋,精神越来愈好,不知不觉,一个晚上就过去了。
等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才觉得心口酸痛,整个人都不太舒服,便就又服了些安神丸药,教守在床榻边上服侍的丫头婆子们无事不要打扰她,这才终于睡了过去。
她劳累了两三天,又有两三天晚上没有睡好,用了那安神的丸药就十分有效,睡得也就分外香甜。
正是在睡得正熟的时候,偏偏凤皇后就派了人来传召她。丫头婆子们少不得小心将她推醒,又不知道事儿紧急不紧急,便也就只当寻常的事儿回了。
邱氏便就不紧不慢地起身梳洗,一边儿梳洗一边儿还打着呵欠,等到终于收拾好了,又寻不见车马,只得慢慢走过来,这才姗姗来迟,成了最后一个到的。
冯婉见她来,心里暗道不好。只怕这位生母夫人见凤妧和她同时有事定然是双倍的着急发慌。
果然邱氏一见到她被两个嬷嬷架着就着急了,高声问道:“圣人!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一说?为何要把婉儿当做犯人一般处置?”
景慧帝冷笑道:“这就要问她了。不过……”
他看了邱氏一眼,颇有些奇怪地道:“凤家大太太你这有点儿奇怪啊。怎么只关心一个外人,倒是把你自己的女儿抛在一旁了?你没见到你们家大姑娘昏在这儿了么?”
他这话一说,邱氏才后知后觉地朝着他身后看去。
果然见到凤妧正躺在凤皇后的贵妃榻上,双目紧闭,不省人事,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总之一群太医围着,中间是那位头发胡子全白了的老院判,正一脸凝重地诊断。
一看这个架势,邱氏整个人都要疯了。
她跟疯了一般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凤妧的身边儿,拖着哭腔哀哀道:“妧儿!你怎么了!妧儿……”
简直是发自内心的担忧与痛心。
说这个躺着的根本不是她的女儿那简直就是谁都不能信的。
景慧帝也不信。
所以他只好暗自生气——这几个女人到底是玩儿的什么,真是气死人了。
于是他继续道:“把人都给朕抓起来,今儿这宫里的人,一个都不准走。”
有了景慧帝和活跃和邱氏的加入,整个凤栖宫的气氛更热烈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基本上都在邱氏和昏迷的凤妧身上。只有冯婉在暗中仔细观察景慧帝——这老爷子今儿的表现不太对。
他虽然平素都很是疯狂,但是也很少做些毫无用处的事儿。
就如同宣袚,他虽然平时也时不时有些脑残的举止,但是像是今天这种明明知道没有什么结果还反复挑衅,将一盆盆脏水十分执着地往她身上泼这样的事儿,他之前也是没有做过的。
事出反常必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