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婉十分吃惊,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
项锐却苦笑道:“这是表兄亲自出马打探回来的消息——别看他平日里是那个样子,但是这打探消息的能力,就算是十个我都比不上他的。”
听了他这话,冯婉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不错。八哥一看便就是个能干的……回头我必定要当面多谢他。”
听得冯婉这么说,项锐先是感觉与有荣焉,甚至还想着谦虚两句。但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为何感觉心中有些微妙的不舒服之意。
这倒是前所未有过的情况,让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含混道:“这倒不必,也并不费什么事。”
冯婉笑道:“对于你们二位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大事儿,但是于我,便就是不亚于救命之恩的大事儿了。”
她一边儿说,一边儿又对着项锐郑重道了谢:“自然,此事更加要多些项兄——若不是项兄机敏,同薛八哥声东击西、配合默契,将消息传递了出去,我至今恐怕还蒙在鼓里呢。”
项锐正色道:“冯姑娘这么说便就是见外了。大家既然是邻居,自然是要守望相助的……只是,那凤家,为何要对你们母女下次狠手。”
冯婉冷笑道:“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虽然已经决定放下一切,重新开始,但想到前世种种,再想到最近的这些遭遇,冯婉还是觉得有些意难平。
明明都已经躲到这里,几乎已经是避世的状态了,还要遭逢这种磨难,也真是无话可说了。
既然非得要我参与进来,那就只能不客气了。
若是别的还好说,但是现下都已经把手伸到了冯大娘的身上,那就绝对不能忍了。
冯婉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这才发现自己出神的时间有点儿长了。
她身上盖着的这床棉被是冯大娘亲手缝制的,棉花细密厚实,保暖效果十分好。
平时这自然是个优点,但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就有点儿显得太热了些。
她方才精神紧绷,担忧紧张到手脚发凉,尚且还不觉得热,但是项锐乃是正当少壮之年的年轻男子,火力正旺,不过闷在这被子里片刻,就已经面色潮红,额头上沁出了些薄汗来。
冯婉心中有些不好意思,当即就想要把被子掀开。
但她正想着动作,却不料又被项锐按住了。
她有些不明所以,却见项锐抬起手指在嘴边悄悄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才明白,外头的凤家护卫还没走呢。
看起来,他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刚刚一时情急,居然就这么把人给拽了过来,实在是有些唐突了。
现在搞得有点儿骑虎难下,不好收场,也算是始料未及的事儿。不得不说忙中出错,不管对谁来说,都是一样的。
即便是自诩脑子清楚、从不发昏的冯婉也是一样。
但是这种脑子一时发昏的事儿做都做了,现在再说什么也都没有什么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