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诀慢慢歪下脑袋,倚在他肩头,硬硬的肩骨硌着她的脸颊,并不算舒服,可她依旧觉得安定又喜悦,年轻男孩的气息离她很近,近得触手可及。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快乐。
廖敏之偏头,把脸颊埋在她发间,似乎是植物的香气,淡淡的花香。
他闭着眼,又深深吸了口气,亲了亲她的头发。
隔着发丝,尤有一丝柔软触感贴在她的额头。
她察觉,拗着下巴噘着嘴,好像是撒娇的姿势,稍稍踮脚。
少女轻盈的亲吻落在他的耳朵上。
温柔的、矜持的、纯净的。
廖敏之身体猛然悸颤,带着助听器的耳朵瞬间飞红。
那红一直弥漫至他的脖颈,再蜿蜒至他的脸颊,眼睛,眉毛。
他记得她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触碰过他的耳朵,告诉他他的完美是99%。
她用漂亮柔软的嘴唇亲吻他的耳朵。
贺兰诀看见他一双微红、潋滟荡漾的眼,像春天浮着落花的湖水。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贺兰诀。”他嗓音嘶哑,“你这辈子都跑不了。”
“下一次开运动会的时候,如果我再跑一次三千米,你要记得在终点迎接我。因为……我的终点需要你在。”
他们在十七岁的懵懂年龄,含蓄地说大胆又热烈的情话。
小孩子的誓言总是很郑重,并以一生做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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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玲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得劲,下午抽空去了一趟图书馆。
一间间找过去都不见人影,最后在三楼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看见两个背影。
桌子上搁着文具和课本试卷,男生低头看书,坐姿别扭——她那傻女儿趴着,枕着人家的胳膊,睡得正香呢。
哪有什么别的同学,两个半大的男孩和女孩,离了父母眼皮子,最容易出差池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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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诀迷迷糊糊被电话声吵醒,她老妈打的电话,嗯嗯啊啊几句,而后挂了。
她脸上睡出红印,挠挠脑袋,打了个哈欠:“我妈的电话,让我早点回去,说是家里有事。”
下午的学习安排打断,贺兰诀收拾东西,廖敏之也起身,打算送她回去。
自行车往北泉高中的方向去,到了贺兰诀家的巷口,她抓着他的胳膊跳下车,挥手说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