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谢屹辞皱眉,脑中的混沌愈深,语气随之渐弱,“叫什么?”
温若正走神着,加之他的声音偏轻,没听清便脱口而出地“啊”了一声。
闻言,谢屹辞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你的名字。”
“......温若。”
许久没有回话,温若用指腹按着酸胀的太阳穴,半分都不敢松懈。待听见谢屹辞轻嗯了声,淡淡地说了句“睡吧”。
温若瞬间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她这算是暂时过关了吧?
......保命真是太难了。
隆冬天实在是冷,火盆子里的碳火似乎也燃尽了。温若冷得瑟瑟发抖,蜷着四肢将自己团成一团。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让她保持清醒。
枕畔卧着虎,如何能酣眠?
然而不知是迷药未清除还是今日桩桩件件令人胆战心惊之事,让窝在枕上的温若眼皮渐重。她强撑了一会儿,终是抵不住困倦,沉沉入眠。
黑暗中,谢屹辞听着均匀绵长的呼吸声,知晓她已睡熟。他支起身子抬手将床幔拨开些,借着透过缝隙的烛光去看她......
温若。文弱?
他凝着她的眉眼,见她鸦睫轻颤。目光下移,他注意到她的樱唇泛着白,似有被冻青之势。
——确实挺弱的。
谢屹辞长臂一伸,拿过那条并不宽大的棉被裹住蜷缩的人儿。几息后,见她不再冷得颤抖,唇瓣也渐渐恢复血色。他便继续在里侧躺下。
他有太多的疑问,即便这个姑娘自称是他的妻子,他也难以放下戒心。她的一言一行中隐隐透露着伪装,却又滴水不漏。
真真假假,令人难以琢磨。
还有那两人口口声声唤他将军。若他是将军,那么温若的身份又是什么?方才将那两人丢出去时,他环顾了外面的环境,加之屋内浓郁的檀香味,他应当身处于佛寺或者庵庙之中。
若是将军与夫人,何故会居于此?那两人又为何要对她不利?
谢屹辞原本打算仔细盘问二人,可脑中间歇传来的刺痛感让他不得不速战速决。而此时,那股刺痛渐甚,他用掌心抵住额头,却毫无作用。被殷红漩涡吞没前,他又望了眼身侧的团子......
*
一夜无梦。
温若挣开酸涩的眼眸,脑袋清明了不少。不多时,思绪逐渐回拢。垂眸看见盖在身上的棉被,她猛然惊醒,偏头朝里侧望去。谢屹辞似乎睡得很沉,神情疏淡,好似并不觉得冷。温若赶忙给他盖好棉被,又将被角掖好,这才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
幸亏他未被冻醒,没有发现她在睡梦中抢了他的被子。
外边的寒风疾雪渐歇,微弱的晨光透过窗牖照进来,让屋子里亮堂了些。这时,外头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温若的小脸倏地发白,昨夜的惊恐再度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