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素舒的情况却比他们想的好很多,术后一个小时,她就醒过来了,但她的身体极其极其的虚弱,只能做到睁眼,连摇头都很困难。
ICU的护士监控着她的情况,检查她麻醉后的状况,刚刚过完麻醉,她脑子里还是混沌了,连反应力也缓慢,护士问她名字,年龄,还要她做自我介绍,关素舒一片发晕,看人都是重影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
护士却也很有耐心,像是教导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指引问:“这是二十、这是一,你今年二十一,对不对?”
“对……”她晕晕乎乎回答。
最开始几天还是连呼吸都费劲,特别是麻药过了的第二天,伤口处开始剧烈疼痛,她忍不住痛,叫医生给她打了止痛针,辗转反侧地难眠。
术后第三天,家属能进ICU探视了,但时间只有下午的半个小时,且只允许一位家属进入。
第一个进去的是薛秋宁。
她穿着无菌防护服进入ICU,在护士指引下消毒,站在看看女儿的状况。
关素舒没有说话的力气,她仍然需要氧气罩维持呼吸,只能躺着安静地看着薛秋宁。
术后第七天,护士和她说明天就能转普通病房了,让她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做恢复治疗。
关素舒多睡了会,下午探视时间,她又听见旁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从睡梦里醒来,眯着眼睛看,看着玻璃隔间里有个穿着防护服的男人身形正在做消毒。
是医生吗?
她又合上了眼睛。
不一会,男人走了进来,关素舒感觉脸颊的头发被人理了一下,她睁开眼睛去看,只看见一双露出来的眼睛。
她第一秒没反应过来这是谁。
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徐周衍放轻了声音,问:“身上疼不疼啊?”
他一出声,关素舒就瞳孔紧缩,差点撑着床爬起来,刚一起又被疼了下去。
“别动,疼是吗?”徐周衍按住她。
关素舒摇头,她伸出手想要去抓徐周衍,徐周衍也伸出手拉住了她。
他带的白色乳胶手套喷了酒精消毒,摸上去冰冰凉的,关素舒却不舍得松手,然后眼泪都大滴大滴地滚落了下来
“不哭,不哭。”徐周衍蹲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贴了贴自己的脸,他一开口,自己声音也哽咽了。
关素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没见面的时候她都在他面前装得很好,不想让他担心,没有一丝一毫的抱怨,可一见到了他,眼泪就像泄了洪,那些过去担心的,惶恐的情绪都一涌而出。
她一哭,情绪就要波动,情绪一波动就拉扯着胸腔疼痛,更倒不过来气,这次相隔很久却又短暂见面连半个小时都没有,只有不到十分钟,护士一看她心率在上涨,立刻结束探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