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这样一个演员,黄梨也需要一个机会往前看,人只要一忙起来,就无暇去自怜自艾了。
能推她一下,她也乐意伸这一把手。
心情松快了,脚步也就快了,她小步往回跑,跑着跑着,眼前忽然有一瞬间发黑,不由扶了下额头,眩晕感还没有过去,心跳猛烈加速,她紧闭了闭眼睛,那一刻的感受,像是被裹进了一层水膜里,连听觉、视觉、触觉都不敏锐了,但理智还能运转,判断说,我好像听不见了,看不见了。
整个脑袋里都还在嗡嗡作响,她不知道怎么走回了剧院门口,可能过了几分钟,感知才逐渐恢复,听觉不再朦朦胧胧,视觉不再发晕,触觉不再是发麻的,最明显感觉的是心跳,耳朵里“嗵、嗵、嗵”的心跳声渐渐弱了下去,恢复了正常。
后知后觉的恐惧席卷上来,小臂发颤,她用另一只手臂抓住了小臂,好一会,她才站得稳。
团队的人从实验剧院走出来,看到在门口的她,问:“你怎么了?”
她稳了稳神,还能拉出一个笑说:“刚刚跑太猛了,有点岔气了。”
“黄梨她……”
“我和她聊过了,你们别担心。”
“啊,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拜拜。”她笑着向他们摆了摆手。
走出去一段距离,还有人回头担忧地看她。
如果此时有一面镜子,她就能知道他们的关心来自哪了,她嘴唇泛紫,面色上失血的白,让人看了不免心惊。
关素舒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她觉得腿已经有点发麻了,她才敢扶着墙往里走一步。
人多奇怪,在熟人面前一点点小磕小碰都要吱儿哇乱叫,在不熟的人面前遇到再大的事都要云淡风轻地说一句我没事。
*
“徐总,您订的花到了,给您放在哪?”
肖平敲了敲办公室门。
“放这吧,谢谢。”他礼貌道。
肖平将花放他办公桌上,已经笃定总监在谈恋爱了,但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总监还不下班。
眼看着下班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徐总不走,办公室里一群人也跟着如坐针毡,催着让他来旁敲侧击问问情况。
这一个星期,总监几乎每天都在办公室里加班,搞得新进部门的小年轻们都惶惶然地不敢走。
徐周衍正看着助理给整理出来的近十年的公司处理的案子,见肖平还站着,他问:“你还不下班吗?”
肖平心说您都没下班我哪敢走,只讪讪笑笑。
徐周衍骨节分明的手放下了黑色签字笔,对他道:“事情做完了就下班吧,公司没要求加班,你们按时下班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