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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回忆(1 / 2)

郁灵醒来很久了,但她仍睁着眼睛,除了偶尔眨眨眼皮,身体一动不动。卫思白还在睡,手拦着她,她怕一动就惊醒了他。她面对着墙,侧身而睡,卫思白从身后环着她,手就放在她眼前,近到掌心纹路她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指节分明,修长而白皙,指甲发白却修的干净,手指上茧子不少。

身后很安静。她静息才能听到他轻声而缓慢的呼吸声,躺了好一会,她才动了动,想把他的手移开。手刚一碰到他手臂,就惊醒了他。卫思白从身后抱住她,身子往她背后贴,鼻尖触到她后颈。

郁灵心一横,把他甩开,从床尾下了床,去了洗手间。卫思白睁了眼睛,面色平静,也随她起了床。

一早上,郁灵无论是刷牙洗脸,还是下楼吃早餐,卫思白都一步不离地跟着她,连吃饭都贴着她身侧而坐。

中午,他们又一起吃午餐。卫思白满怀期待地看她,“我帮你把刺都挑了。”

亭子翻修了,还做了不少秋千。

吃过饭,她去亭子荡秋千的时候,卫思白在她身后推着。她上四楼喝茶,卫思白也跟着她,他们虽然没有对话,可她能感受到他一举一动的小心翼翼。

可是,真的没有必要。

起床的时候,她收到了他妈妈发的邮件——全都是卫思白的资料。她看到了最重要的信息,学校九月份开学,他妈妈安排了八月份的机票,英国那边的所有准备她也都安排好了。

树木茂盛生长,绿叶随风飘舞,沙沙作响。微风轻轻吹拂,一闻,全是草木花草的清香。她看了卫思白一眼,坐在晃动的木椅上帮她用热水清洗茶杯,细软的发丝和锁骨上的白色衣领正随风飘动,或许接到她的视线,他抬起头来,扬嘴微笑。

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对卫思白,郁灵应该很熟悉了。他和她分享小时候的事情,和爷爷生活的时光到稍长大了,就随妈妈去到各地,一边参赛一边游玩,拿回来数不清的奖杯。她妈妈一定是个非常伟大的人,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卫思白,自信、开朗、活泼、善良,还特别漂亮。可她却不一样,就像瓶子里的水,平淡无奇,水面泛起的涟漪和浩瀚大海的波涛海浪相比,不值一提。无论是生活的轨迹,还是未来的走向,她和卫思白似乎隔着两个星球那么远。

她只是一个不能再中规中矩的人,虽然不喜欢父母的安排,但她仍听父母的话,大概就是那种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听话、乖巧、懂事。要是说她有什么比卫思白得意的地方,大概只剩下年龄了吧?

她以前不懂,现在却不得不承认,家人的支持比什么都重要。

“来。”卫思白把泡好的茉莉花茶端到她前面,茶香四溢,还冒着袅袅的热气。

“你走吧。”

她没接过茶杯,反而笑着看他。下山吧,他们的交集也到此为止。

卫思白小心放下了茶,不让它溢出杯口。两人都没再说话,就这么无声对峙了若干分钟,直到热茶降了温,不再有任何白雾冒出,郁灵不再和他呆在一起,起身下三楼,想回到自己房间,不料卫思白又跟在她身后边,寸步不离。

郁灵背靠着房门,又说了一遍,“你走吧。”

她平视着前方,只看到卫思白静止的肩膀,没去看他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卫思白又靠近她一步,她贴着门抬头看他。

“我东西还在里面。”

她怎么把这给忘了。郁灵想开门,但是还是叫他走远一点,他乖乖照做,后退了两步。

‘嘀’的一声,郁灵手抓着门把往下旋,门开了几公分,她抬腿走进的时候,卫思白突然走到她身后,手掌压上门,想把门完全打开。郁灵不是没料到他的举动,不过太过突然,她才反应过来,侧过身来到房内,身体挡住,并想把他挡在门外,重新关上门。卫思白却直接把脚卡了进来,她再怎么推门也无济于事。她拧着眉头想把他脚踢开的时候,卫思白推开了门,侧身进了房间。

“你自己收拾吧。收拾完就走。”郁灵没坐到床上,房内有两张椅子,一张在桌子旁,一张在床边,昨晚卫思白抬过去的。她坐在靠桌子的这张椅子上,桌上放着他的登山包,她就这么坐着,等着他收拾完。其实他也就带了几套衣服,几分钟就能收拾好。

可卫思白就这么站在桌子旁,一言不发。虽然郁灵没有看着他,但是知道他肯定在看着自己。是她先等不下去的,抬起头想催他的时候,对上他那双茫然又无比落寞的眼睛,她还是狠下了心。

“你快点收拾吧。”等下过了傍晚,下山的人多了,还不一定能排得到他。

没想到,他坐到了床上,肘关节支在大腿上,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脸,随后握着拳,撑着眉骨,看着地板。房内充满了压抑。

他问:“为什么?”

声音又低又干,能听出来他在努力抑制着情绪。

“我昨晚说过了,我们不合适。”

看他丝毫没有要收拾东西的样子,郁灵站起来,拿起他的包,帮他把他的东西都收进去。要拉上拉链的时候,被他按住手腕,一动腕关节就痛。

“你干什么?!”

卫思白抢走他的包,‘啪’的一声扔到地上。又一脚踢倒她身后的椅子,俯下身,手穿过她的手臂,抱住她的腰下两侧。郁灵整个人被他凌空抱起,抵在身后的墙。她脚垫起来还是够不到地板,重心全落在他身上,往后倒的时候又落到了墙上,两面夹击,她被这么压着下不去,和微抬起头的他对视着。

“我干什么?你说你在干什么?!”

他全然换了副神情,面目有些狰狞,胸前起伏的厉害。

“你把我放开!”

他还是一动不动,目光像把冷剑,仿佛要刺穿她。

“你先把我放开,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