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这儿人模狗样的呢。这些年里,你女儿见过你几面?收到过你几分抚养费?也不嫌臊得慌。”
“哎,你可别乱说话!”潘海刚立刻急眼瞪她。
转头又对陆洵赔笑:“警官您慢走。”
陆洵走到楼下的时候,那位邻居还没走远,他想了想,快步追上去。
“不好意思,打扰了。”他说,“我是警察,请问能不能耽误您一会儿,向您了解一下孟遥家的事?”
“真的假的?”对面狐疑地打量他。
他连忙掏警官证,“阿姨您的防范意识很到位,您看。”
对方认真地看了好几眼,才肯打开话匣子。
“你想问什么,尽管问。我和小姐妹约的麻将也不打了,随便你问多久。”她气吼吼地说,“我看不惯他那副不要脸的样子,我愿意说几句公道话。”
还是个热心肠。
陆洵先谢了她,才问:“听您刚才的意思,潘先生和孟遥不大见面?”
“岂止是不大见面,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联系。他十多年前就和孟遥的妈妈离婚了,听说原因还是出轨,离婚后他也常年拖欠抚养费。”
阿姨把手拍得啪啪响,“你看这样的爹,要他干什么?”
江桃忍不住长长地“哦——”了一声。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呢。潘海刚能拿出来的照片,全都止步于孟遥很小的时候,他口中翻来覆去说的那些事,也都是陈年旧事,甚至连女儿读的中学是走读还是寄宿都能说错。
敢情是后来的这么多年,他压根没有抚养过女儿。
就这,也好意思在女儿出事后,当着媒体的面大卖慈父人设?
陆洵也显得既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这样啊。”他缓缓点头,“那我冒昧地问一下,潘先生现在的生活状况,您了解吗?”
“他呀,除了烟就是酒,狐朋狗友一大群,我看他活得都迷迷瞪瞪的了,心都给熏黑了。”对方说着,还要往楼上翻白眼,“听说还欠人债呢。要不然,怎么会上蹿下跳地找媒体讲故事?为了捞钱呗。”
江桃想起那条视频下方的捐款二维码,不禁深以为然。
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亲生女儿下落不明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着利用大众的同情,狠捞一笔?
这样一想,为什么新闻报道上说,孟遥的家人由于悲痛无法接受采访,转眼却又跳出一个父亲来公开发声,为什么他女儿出了事,他却能神采奕奕满嘴油滑,就都能理解了。
虎毒还不食子呢,人心竟然凉薄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