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从别人那里听到,他偷家里的钱出去赌,被他妈发现了,两母子动手打了一架,到底是年轻小伙子力气大,他把他妈打进了医院,他是单亲家庭,他妈把他拉扯到这么大不容易,结果却被儿子打得鼻青脸肿,身体上的伤痛倒在其次,就是心寒。
他几个舅舅听说了这件事,气得不行,将他赶出了家门,他无家可归,就到处混日子,学也不来上了。
程嘉木把他招进俱乐部这件事,书湘不知道,因为她不让别人在她耳边讲梁逸的事,懒得听,也不想听。
她想通了,人的堕落有外因也有内因,她就是那个外因,她放出了梁逸内心的魔鬼,是她的错,可她真的罪大恶极到该死吗?
好像也不至于,何况梁逸自己就没有一丁点的错?
她就是有天大的愧疚,也被他一次次的死性不改给消磨了。
一次次的借钱,一次次的劝诫,还有后脑上缝了十几针的口子,她已经赎清了她的罪孽,对不对?
可乔朗失望的眼神又开始在她眼前乱晃,他说,你拿一个人的前途去打赌,难道就不觉得愧疚?
他的目光那么冷,那么轻,没有责骂,也没有愤怒,只有冰冷的质询,却像刀子一样,狠狠地凌迟着她的心。
你难道就不愧疚?
“靠。”
书湘脚步顿住,烦躁地骂了声,并踹了旁边的银杏树一脚,叶子哗啦啦地掉下来。
不过是一秒钟的事,她已经转身,大步走到还没离去的梁逸跟前。
“你欠他多少钱?”
“什么……”
他吃惊地张着嘴。
书湘不跟他废话:“最后一遍,多少钱?不说就算了。”
“八千!”
仿佛是生怕错过机会,他脱口而出,接着又神经质地重复好几遍:“对,是八千,八千,没记错。”
书湘点头:“知道了。”
不等面前的男生露出感激神色,她又抬眼冷冷警告:“这是最后一次。”
梁逸忙赔笑:“当然,当然,我以后再也不打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