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身后传来四月不解的声音,桑晚却恍若未闻,只是放轻了步子,像是惊扰到了什么胆怯的小动物。
然而侍人嘴里精神不正常的疯子,只是一心一意地抱着怀里的玩偶,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和那个破烂脏污犹如垃圾的玩偶,自顾自地喃喃自语。
随着桑晚走进,几句含糊不清的声音也随着晚风朦胧地游荡进了桑晚的耳朵里。
“哥哥的晚饭给乖崽吃,晚晚为什么不吃呀?是不是今天的晚饭不符胃口?”
“那哥哥哄乖崽睡觉。”
“晚晚,不怕,不要怕,快睡吧,哥哥会保护你的。”
桑晚如遭雷击,浑身犹如过电般摇摇欲坠,她面色惨白,短短几步的距离却犹如天堑,桑晚几乎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走到了疯子的身边。
有陌生人走过来,疯子却对外界的变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紧紧地抱着怀里破败的玩偶,喃喃自语地说着话。
桑晚浑身僵硬地缓缓蹲在披头散发的疯子身侧,小心翼翼地拂起这只雄性兽人肮脏污秽到了看不清原本颜色的长发,尽管夜色漆黑,身后的灯笼却有薄光隐约透来,桑晚模糊地看到了他的脸,却忍不住身躯一僵。
一道狰狞扭曲的伤痕从他的额头横梗鼻子直至唇角,犹如丑恶的肉色长虫般盘踞在他整张脸上面,侧脸也是密集交错的细小伤痕,像是被人用尖刀狠狠划过。
当时他为了拖住鲍里斯,不仅被鲍里斯重伤,他的脸更是被心理扭曲,毁了容的红琮报复性地割了数刀。
那双犹如紫水晶般魅惑人心的双眸混沌而无神,犹如两颗失去了光泽的塑料珠子,僵硬地嵌在眼眶里,空洞死寂地没有任何高光。
任何人多看一眼这样的脸,或许都会连做上几宿的噩梦。
可他本来有着风华绝代,绝色盖世的美貌。
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
桑晚还记得第一次初见,被他的盛世美颜所惊艳到的震撼,那时一根纤长白皙的手指,皓腕凝霜雪,柔弱无骨地缓缓掀开了层层纱幔。
掩映生姿,姣丽蛊媚,是世间任何词语都无法形容的媚骨天成。
“不要怕,乖崽,哥哥会保护好你的,哥哥会保护你的……”疯子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小玩偶,仿佛这就是他的全世界。
那一天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