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颜色好看的绿眸逐渐失去了焦距,空洞死寂地望着天花板。
五脏六腑似乎都被电流的灼烧侵袭,胸口剧烈跳动的心脏似乎要从他的嘴里吐出来,眼前围着的白大褂们凑拢,忙着记录着冰冷的实验数据,嘴巴一张一合,逐渐变成几张模糊的狞笑人脸。
“我最喜欢用这只兔子兽人做实验了,不像那些兽人叫起来那么吵,受不住了,也最多哼唧两声。”
“叫也没关系,把声带切掉不就好了。之前有A组的实验品胆大包天,竟然敢伤害同事试图逃跑,组长直接把那只老鼠兽人的四肢切掉了。”
“嘶——那多恶心。组长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地干脆啊,不过这也是那头兽人活该,自讨苦吃,哈哈哈……”
他微微偏过头,身侧巨大的容器泡着无色透明的福尔马林,正巧对上一张惨白却毫无生意的五官。
里面都是那些激烈反抗的,不乖顺的兽人的尸体在其中浮浮沉沉。
而他却乖巧嘴甜,擅于揣度心意,靠着献媚谄谀,卑贱地奉承工作人员,才苟活到了如今。
地下深处的实验室,天花板上的炽灯亮如白昼,却永远都没有阳光。
*————————————————
一股温暖的能量轻柔地游动进经脉,抚慰着破损的累累伤痕,一双碧翠的绿瞳猛然睁开,瞪大的碧眸里满是血丝,残留着濒死的惊悸和恐慌,桑晚下意识地想要收手却还未能实施,便觉指尖一股剧痛袭来。
“………”桑晚收回手,指腹处已经留下了一道咬伤,汩汩冒血。
桑晚有些不高兴地抬起头。
那个兔耳绿眸的少年惊恐地蜷缩在床角,看起来是个十七八岁的清瘦少年,面容姣昳,楚楚动人。
素白的脖颈套着黑色的项圈,形成了强烈的色差。
尽管看起来兔耳少年因长期营养不良,瘦得有些脱相,手腕的骨头都凸显了出来,却也无法抵赖他生得柔桡轻曼,妩媚纤弱,还有张清纯可人的好脸蛋。
此刻他眼角熏染着赤红的湿意,绿眸蒙着水雾,结结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是他们,他们又要抓我回去做实验了……”
“……没事。”桑晚本就见这兔耳少年身世可怜,此刻他轻咬嘴唇,双手无措地捏着被子,哭得梨花带雨,蝉露秋枝,红着眼睛呜咽着和她道歉。
桑晚心底那一丝被他咬伤的微薄怨气,飞速地消失不见了。
“你不用在意,也不要再哭了。我是治愈系,这点小伤口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桑晚语气温和地安慰道,还给兔耳少年展示了一番她的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