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侍人满眼轻视,但他畏惧圣子殿下加以怪罪,也只能尽职尽责地给桑晚说清楚汀白的的病情。
“这些年以来,殿下患上了怪症,不得卧,不瞑目,夜不能寐,就算好不容易睡去也是浅眠,睡不了一两个时辰很快就会惊醒。”
……就是失眠症呗?
难怪这尊活阎王的脾气这么差,手段这么阴狠毒辣,动不动都想出各种可怖的刑罚,他每天睡不好觉,这么积年累月地下来,很难不变得暴躁易怒。
侍人看着桑晚了然的表情冷笑一声:“你别得意太早,以为这是好医治的小毛病。我看你左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六阶,圣殿那几名治愈系的等阶都比你高,甚至有一人还突破了领主阶级,但却对于殿下这多年无法根治的怪症却一筹莫展。”
桑晚闻言紧张地揪了一下小翠的叶子,趁着侍人转过头不备的时候,连忙低声问道:“小翠,这个你能治吗?”
小翠抖了抖枝叶,像是点头,却更像是在摇头,怎么看都是一副没大把握的模样,桑晚心底咯噔一下,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侍人的身后。
当桑晚踏进寝殿门槛的时候,她的鼻翼耸动,闻到了一股雅致的沉水熏香的气味,侍人通传的声音也恭敬地响起:“殿下,已经带到了。”
一个背生双翼的人影一手虚撑着额头,阖眼斜倚在软榻上。他雪白的翅膀拢在身后,像是刚沐浴熏香完毕,银色的长发还带着水汽,半干不干地披在身后,睡袍松垮,只腰间系了根布带固定,隐隐露出莹白如玉的胸膛。
汀白闭着眼并没有抬头,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侍人便立即卑躬屈膝地行了一礼,掩门告退。
殿内顿时陷入一片可怕的寂静。
汀白没有吩咐,桑晚也不敢轻举妄动,她手脚僵立地愣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
汀白犹如染满霜雪的银睫乱颤,蹙紧眉头,声音满是不耐和厌烦:“……杵在那里,难不成是要我请你过来?”
事关生死,桑晚面色惨白地挪动双腿走过去,甚至慌乱得同手同脚,她心乱如麻,双手紧张地搅在了一起,咽了口唾沫的声音无比清晰地在自己的耳廓处回响。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桑晚抖着手抬起来,掌心的幼苗催化为藤蔓,犹如悬丝搭脉般缠上了汀白的手腕。
桑晚也不知该如何医治,只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自己的魔力输送过去,汀白的眼皮微微掀开一条缝,淡淡地瞥了一眼桑晚,看不出喜怒。
……虽说汀白极端地厌恶和仇视人类,本对这只雌性人类幼崽也不报什么希望,只是看到她像是变异过的治愈系的异能,只是抱着随意的心态马虎一试。
但汀白万没有想到,这只人类幼崽的等阶虽然比不过那些高阶治愈系,输送的能量却竟然更让他觉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