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里尔有几分迷惘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只觉得尾巴处空落落的,不太对劲。
……幼崽去哪里了?
他从银狼形态化为兽人,有些茫然地起身,在夜色中试探着喊了一声:“晚晚?”
除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屋里一片死寂,没有人回答。
琥珀和紫珏总是溺爱幼崽,趁着芬里尔不在便不加管制地让她吃很多零食,正经吃晚饭的时候她的胃却被撑满了,捂着肚子说吃不下。然而半夜却饿醒,钻进厨房偷吃,窸窸窣窣地跟只小耗子似的到处乱蹿,被芬里尔捉住好几次了。
这臭习惯总是不改。
芬里尔无奈地叹出一口气,赤脚踩在长廊的木地板上,长廊的窗户忘了关,有雨水渗进地板里,窗帘被吹得飘动,芬里尔转过楼梯拐角,楼下的厨房却是一片死寂。
“晚晚?”芬里尔有些疑惑地在黑漆漆的厨房里转了一圈。
案台一副整洁干净的模样,不像被幼崽乱翻过的痕迹。
芬里尔茫然地原路返回,骤然才发觉今夜家里安静得可怖,连平日里聒噪的琥珀也没了声音。
芬里尔的脚步猛然顿住。
他突然想起来。
原来幼崽已经死了。
一件还未织完的小毛衣被胡乱地摆在沙发上,芬里尔点起一盏夜灯,将小毛衣和两根棒针拿起来,像平日里运用着熟悉的手法织起来。
冬雪化雨,春雷惊起。
可惜他紧赶慢赶,都没能让幼崽在开春之前穿上这件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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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细碎的声音遥遥地传来,仿若虫嗡嗡地缠绕在耳畔。
“箐娘,你真的是疯了,才会捡一只人类回来,我劝你马上就把她偷偷丢丢掉,如果被圣子殿下知道,你绝对会没有好下场的。”
“卓元,可是她还这么小,而且还受了伤……”
一道尖利的女声骤然响起:“箐娘,你想死别拖累我们!”
眼皮仿若重若千钧,桑晚挣扎着眯开一条缝,有些艰难地掀开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