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女儿愿意带领古家军继续守护漠城。”
古夫人停止了啜泣抽噎的动作,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女儿稚嫩的脸。
“不,不可以。”
她才刚刚失去了儿子,不能再失去唯一的女儿了。
她痛彻心扉,捂着胸口,戚戚望向自己高大的夫君:“难道就不能换一个人来守这漠城么。”
她下半辈子只想过安稳的日子,不想再成天为了自己的夫君孩子牵肠挂肚,提心吊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古镇城语气铿锵,但眼神瞥见正中央的棺杶,立刻放轻了语气。
他深深叹息:“古家军生来就是为了保护漠城,没有人比古家军更熟悉这座城池。”
纵然身侧是古祁蕴冰冷僵硬的身躯,古思域还是不害怕自己会与兄长落得同一个下场。
她胸腔内鼓动的心脏与浑身流淌的热血都在告诉她,她要护着这座城。
“父亲,女儿万死不辞。”
她的双目紧紧盯着他,神色坚毅,后腰挺得如竹子一般直。
哪怕她穿的是一身柔弱的白衣,谁也不会认为她是一朵娇花。
她生长在漠城,平日里交往的,是漠城的百姓与将士。
为了守护这片安宁,她愿意替父替兄长踏上无法回头的战场。
古镇城从未将她当做一个娇滴滴的女儿来养,武术,兵书,都是同教古祁蕴一样教给她。
一切竟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好。”古祁蕴扯着笑,温厚的手掌抚摸着她的头。
孩子已经长大了,他再也不能为他们遮风挡雨了。
京城的雪不如漠城的大,地上却也积了一层厚雪。
谢琼乐坐在书桌前,手里的毛笔不停地舞动着笔尖。
这是最后一页了。
秋画拿了一根新的蜡烛为她换上了。
“公主,不若明日再抄吧。”秋画看到她熬红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很是心疼。
“不了,最后一页,很快就抄完了。”
谢琼乐对着佛经谨慎而小心地抄着每一个字。
放下毛笔,她的手腕酸疼,左手抓着右手的手腕转了转。
“公主,我替您捏捏手腕吧。”
谢琼乐摇了摇头,看向桌面上那一册手抄的佛经。
字字谨恳,字迹也只能算得上是整齐。
她待墨水干透,合上手抄的那一册佛经放在秋画手里。
“明日便送去重灵寺给住持,记得,是为古少将军祈福用的。”
“奴婢知道了。”秋画手里捧着那册佛经犹有千斤重。
谢琼乐扶着后腰起来,松了口气。
秋画收好佛经,跟在她身侧扶着她,等她麻木的双腿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