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琼乐瞪大了眼珠子,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个曾经站在谢玑瑶身侧春风般的男人。
她见识了他撕开真面目时的漠然,可那时的他还是被拔断了利齿与尖爪不足为惧的笼中兽。
现在的栾昭才是真真正正的,长出了尖角,从地狱一步一步踏上人间土地的罗刹恶鬼。
谢琼乐不自觉声线颤抖,握紧了身侧的拳头。
“晏青,你当真要做着倒行逆施蔑伦悖理的事情么。”
与死人通婚,违背三纲五常,他心知肚明他不能明目张胆地带着谢玑瑶的灵牌回北宆,在北宆全都是眼线盯着他的地方做这种离经叛道之事,只敢窝缩在废弃的长公主府里悄悄满足他已经扭曲的心理。
那层窗户纸被谢琼乐捅破,晏青也不恼火,抱着谢玑瑶灵牌的手臂紧了紧,将她与自己拥得更亲密。
鸳鸯交颈,他侧歪着脑袋轻抵在那块木头上方,又直起脖子笑着看向满目荒唐的谢琼乐。
他脸上笑着的神情瞬间化烟,变脸的速度堪比闪电一瞬。
“公主来此不是祝贺我与长公主的婚事,便请便吧。”
他看在长公主生前待她不错,便给她一条生路,可不是让她活着来这里聒噪的。
谢琼乐渐渐冷静下来,反倒是她提着嘴角勾着笑,朝着晏青走近了一步,语气淡漠。
“姑姑早就成婚,你如今所作所为是不会被天道接纳的。”
“你和姑姑,就只是笑话。”
“你还要一意孤行,让姑姑受人非议吗。”
晏青眯着眼,风雨欲来。
他咬紧了后槽牙,那些年他以乐妓的身份留在长公主府,让她被人背后议论。
他曾经问过她,是否后悔将他带入府邸。
谢玑瑶两指夹着白瓷茶杯,缓缓将白瓷杯中乘着的玉露送入口中,启唇笑道:“本宫从不做后悔之事。”
晏青当然知晓谢玑瑶与高将军的婚事是身不由己,那人早亡,她便得了自由之身。
只要他想,他便是长驱入黄泉,也要将她抓来,绑在自己身边。
晏青疯魔般地狂笑:“公主是想惹怒我?”
“我还真是好奇公主的心思,你明知我在京城,为何还不告诉那狗皇帝。”他单手抱着谢玑瑶的牌位,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莫不是公主对我也有恻隐之心。”
他站定在她面前,谢琼乐的长相与谢玑瑶有三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不像沈皇后也不像谢封仁,偏偏生得与谢玑瑶相似。
晏青凝视着她眼睛的时候有着他自己都浑然不知的温柔。
季成安一把将谢琼乐从他面前拽离,拉着她站在自己身侧。
他们郎才女貌倒是相配,看得他眼热不爽。
凭什么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凭什么他与长公主就是天理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