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微把画布夹在画板上,去卫生间将笔刷洗了洗,然后坐回画架前。
她有些缺乏灵感,闭眼沉静一会儿,脑中出乎意料浮现的是梁为那张脸。
很奇怪,不是正面,只是一个骑马的背影,她却知道那背影就是他。周围林木景致皆是虚影,只有他将转未转的身影清晰刻在中心。
手机突然叫响。
“喂?”
“是我。”
男人声线轻松,仿佛熟稔老友,叶子微花了几分钟才在对方的描述中想起那个萍水相逢的酒吧调酒师。
“你怎么知道我号码?”她问。
黑色铅笔在白色画布沙沙舞动,叶子微上身微倾,一只脚踩住木椅横杆,一只脚撑住身体重心。她握着手机,另一只手从容作画。
调酒小哥说:“我在一份过期报纸上看到你,原来你姓叶,是叶家人,想查到你号码很容易。”
叶子微不置可否。她的全副心思都在画画上,因而无暇回答,显得很怠慢。
调酒小哥不介意,继续说:“看来我们有缘分,老天让我找到你。”
最后几笔快落成,叶子微眯眸停顿几秒问:“你身材怎么样?”
在调酒小哥忪怔的那几秒里,她语气平平地说:“有时间的话现在来找我,没时间就算。”
说完挂断电话,发了一串地址过去。
没多久,调酒小哥就赶到。
“我叫林嘉平。”他站在铁门外对叶子微笑。
林嘉平今天穿一身黑衣,宽大裤脚收进牛皮窄靴,腰上别一条银色饰链。
许是白日站在阳光下的缘故,除了落拓的胡子以及一如既往的小啾啾头外,他的气质比那晚在酒吧稍显明朗一些。
叶子微迎他进屋。
林嘉平视线在屋内逡巡,比起极简到堪称没有装修的房间相比,他更吃惊于墙上那一幅幅视觉强烈,色彩浓郁诡异的画作。
画家的情感浓烈压抑,凝结在每一具赤|裸肉体。
“这些画……”他瞠目,“都是你画的?”
叶子微站在画架旁,手松松搭在画板上:“嗯。”
林嘉平钦服,但又不免疑惑,本城几大富家豪门向来活在镁光灯下,家中成员大多被八卦小报扒得底朝天,竟从未有人提起叶家这个小女儿还有这般本事。
他认真地、仔细地一幅幅看过去,走到尽头转向另一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