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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女佣正在草坪和伊丽莎白玩闹,飞盘抛出去,半空中蹿起一道白光,将黄色小盘叼进嘴里,然后摇着尾巴卖乖,浑圆屁股一扭一扭,甚是可爱。
梁为叫小宋把电脑和公司文件送到叶家。今天还不能回家,他打算待在叶子微房中工作。
叶子微的房间很大,原先就是两间卧室打通,再在墙上开个洞安个门,直通第三间私人舞蹈室,形成了一个很独特的格局。
舞蹈室朝南,独具匠心的多面形结构,墙上镶嵌无数面镜子,将女人的每一处模样清晰呈现,叫她时刻关注自己的体态。
脊背要挺得笔直,脚背要绷得紧,下巴要抬得不卑不亢,就连额角那根落发也要落得恰到好处。淑女的一举一动就像被定下程序,标准而程式化。
从初早的第一缕晨光,到天边的最后一场余晖,叶子微曾在这间房度过无数个枯燥的日子,一开始是抗拒,后来是形成习惯。
“我会打扰到你吗?”梁为端着电脑,坐在桌边问。
这话问得多巧妙,练舞的是她,要说打扰的当然也是她。他故意这么问,是在委婉提醒她把音量放小。
叶子微穿着熨帖的黑色练功服,一边从衣帽间走出,一边低头在脑后挽发髻,她若有似无地瞟了梁为一眼,走过去。
梁为正坐着,自然比她矮一截,感受到女人的压迫,不自觉往后仰了仰,面前是女人雪白的胸脯和脖颈,一抬头就能看到她柔和的下颌。
她停在他面前,手臂绕过他,伸到书桌那头,在笔筒里拨了拨,抽出一根木钗,喃喃道:“果然在这里,肯定又是小May乱放。”
随意地往发里一插,发髻便定在脑后,她顺手把几缕碎发捋了捋,别到耳朵。“我会把音乐声音调小,不会打扰到你工作,放心。”
梁为因她的远离而恢复呼吸,不得不承认,她现在这身打扮极富气质,紧身的黑色上衣贴合曲线,领口开得低,几乎呈“一”字形,露出肩胛和平直的锁骨,下面是一条宽松的棉质长裤,女人的臀线美,连没型的裤子也能被她穿出质感。
“梁为,下次说话直接点,”叶子微已经打开舞蹈室的门,想到什么又退出来,“除非你希望在我面前维持风度。”
梁为无端有些恼火,他语气干巴巴地说:“我不需要。”
“是的,你不需要,”叶子微平静地眨眨眼,“毕竟我们俩随时可能离婚。”
“你结婚是为了离婚吗?”
“不,”叶子微说,“我结婚是为了快乐,而不是为了给家里请一个清教徒。”
“想快乐,随便上哪个商场都能买到。你要多少钱,给你一张黑卡够不够?还是要我买下整个戴比尔斯送给你?”
“不要光说不练假把式,有本事就真的买给我,最好再大张旗鼓出新闻,“梁家少爷豪掷千金为妻一笑,感天动地新世纪痴情好男儿”。”
“没想到你这么肤浅。”
“那是你想得太少了。”叶子微娇慵地拖着长音,“关于你的妻子,你应该再多想一点,然后发现这场婚真的不应该结,梁少爷。”
“你又在说这个。”
“在没离婚之前,这将是我们之间永恒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