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一件小事,若只面对舍脂,尚且不算难处理。
可现在又来了一个毗湿奴,便难以大事化小——
我不禁抬头遥望了一眼那远处的莲花神辇,隔着纱幔,只见一抹模糊的身影正坐其中,巍然不动。
他毫无外探之意,似乎并未发现站在下面的是我。
这时,毗湿奴的护法听了那男侍的说辞,却是重重一哼——
“舍脂神妃的架子倒是不小,这是要让我们大人等你们教训完了婢侍才能行路?”
那男侍一听,神色一僵,接着连作赔笑,“护法大人言重了,我这就再向神妃回禀。”
说罢,便快步返去舍脂那处——
不过片刻,舍脂的仪仗就缓缓启动,继续前行。
那粉面侍人再又小跑回来,额上挂着冷汗地与那护法又好言了几句,这一次,未再提及我等片语。
待那侍人走后,毗湿奴的护法略是看了我们一眼,并未言语,便转身归队。
直到舍脂的驾辇走远,毗湿奴这方才开始前行——
此刻,我的心脏砰砰直跳,方才被毗湿奴的护法无意相救,怕是他根本也把我们当成了普通侍人——
我害怕被毗湿奴认出,即便知道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对我做些什么,但我依旧颤栗不止——
站在路旁,我拉紧芙迦,勾着脑袋,脸都要埋进胸口。
此刻我甚至不太有骨气地想,要不要行个跪地大礼,免得被寻了由头刁难。
然而,直到毗湿奴的仪仗全部行过,那近百人的队伍远走,仍没有一人回头——
这让我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我抬起头来,遥看那远行的队伍,在那象牙莲台之上,轻纱垂幔之间,是一人端坐的背影。
我怔怔地看着,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怨恨有之、恐惧有之、还有一股隐约的疼痛……
有惊无险地避开了舍脂与毗湿奴,接下来的行程,未再遇见什么阻碍。
待我踏出天宫城门,来到了繁华的善见城中,方才那一段不甚愉快的插曲,很快就从我脑海中自动抹去——
今天,是圣宴前宴的第二日,花祭日。
是善见城以鲜花作祭礼,迎六道来客的祭庆——
我与芙迦走在善见城中,像两个没进过城的土包子,张大了嘴,不断低呼,兴奋张望。
芙迦从未离开过阿修罗圣殿,尚可理解。
但对于踏足过不同时光的善见城的我而言,表现得如此激动,就惹来了毗楼勒迦的嘲笑——
但今日的善见城,着实太美!
虽然这里一直都是六道最繁华的都城,但在今天的花祭日,白玉城池妆点着纯净的白色鲜花,铃兰绕墙,银莲铺地,白色夹竹桃连绵半城,还有重瓣木槿漫舞空中。
晴朗的天空不时会落下白色的花雨,伴随着城中铃乐,漫漫飞舞……
淹没在白色花海之中的城池,不再只有高阁华宇、琼楼玉殿,此时梵音灵乐、白花似雪,弥漫了一城的芬芳馥郁。
漫花倾城,一分肃穆,两分庄严,三分空灵,其余皆是无边浪漫。
如此美不胜收之景,让我不觉再次看痴,怕是在这城中呆上整整十日,都不会觉得烦腻。
得此闲适,毗楼勒迦也颇为高兴,千年一举的圣宴,他次次都被关在天宫里忙于操持,哪有机会像今日这般,还能在前宴时,来城中闲逛,赏玩美景。
是以,在鄙视完了我之后,他便兴致高昂地带着我和芙迦四处游玩,俨然一个极好的向导加玩伴。
许是因为善见城有强力的结界护持,毗楼勒迦放松了些许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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