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幔帐。
刺眼的阳光猛然侵入,原本昏暗的房间突然一派明亮——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像个人吗?”
毗楼勒迦嫌弃皱眉,抬手幻出一面水镜,悬空立在了我的面前。
我掀眸一瞧,心下也微微一愣——
那镜中的女人,长发凌乱,面色青白,神情萎靡的脸上,原本一双金色的媚眼,此刻竟然浮肿得像一对金鱼眼。
是泪流的缘故还是睡得太久?
难怪这几天总感觉睁不开眼——
无声一哼,我挪开视线,冷淡道:“我本来就不是人,你找我何事?”
毗楼勒迦见我形容狼狈又冷眼冷脸,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但他显然心有大虑,盯了我半响,一转身,开始在殿里来回踱步——
“我说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一个要死不活的一睡三日,一个在外面丧心病狂地备战——”
备战?
是了,再有不到十日便是圣宴,圣宴过后,就是天道向修罗道发兵的时候。
可是,这与我何干?
我哼了哼,仍是那副冷脸。
毗楼勒迦瞪着我,停下脚步——
“小花!公主!女神!枉我这么看好你,你居然连个男人也搞不定!搞不定就算了,还把冰山变成火山,你可知天宫上下现在都处于一片水深火热之中吗?”
毗楼勒迦一脸咆哮状,身上的锦绣华服,也被他自己抓成了皱巴巴的盐菜。
他的话让我很是无言,闭了闭眼,我有些疲惫道:“你高看我了,若我有本事搞得定你家天帝大人,也不会成现在这副模样。”
闻言,他伸过脖子将我瞧了瞧,未看出个所以然,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床尾。
他操手抱胸,皱眉道:“说吧,你们到底怎么了?”
我心绪尚乱,不愿多谈,避道:“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忽然,毗楼勒迦神情一怒,额间青筋鼓起,下一瞬拉开自己半覆在脸庞的长发——
“你看我这花容月貌!再这样被战前演练下去,就要废了!”
只见他怨气冲天,一侧脸颊青紫肿胀,猛然一瞧还真有些骇人!
我盯着他的脸,半响,心中竟然莫名感到些许平衡——
毗楼勒迦见我神色愕然,立刻继续哀嚎,将他身上伤处一一展示。
原来,我在寝宫中昏睡的这三日,释迦在外,一心备战。
只是这备战明显是在发泄某种怒火,严厉苛刻到不近人情,甚至数次亲自操练被钦点为帅的毗楼勒迦,让他惨不忍睹——
看着毗楼勒迦的惨样,我忽然有些庆幸,这三天是在昏睡中度过,不用直面释迦的怒火。
“诶诶诶,姑奶奶、小祖宗!你倒是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别让我死不瞑目啊——”
这身份高贵的异世天神显然是被逼急,连人道的俗语都用了上——
见毗楼勒迦一副抓心挠肺,不问出个所以然来不罢休的模样,我终是神色黯淡地告诉了他事情的始末……
闻言,他神色几变,半响后才慢慢开口——
“所以,我们天帝大人千辛万苦把你救出来后,你跟着湿婆跑了?而且,这件事还是毗湿奴告诉他的?”
我看了他一眼,用词虽然有些刺耳,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立刻闭上眼一声哀嚎,“你啊你——而且现在,你还想拍屁股走人?”
拍屁股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