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肯定是她!”
众人惊望,却见她披头散发、神色癫狂。
下一刻,她转过身来,狠狠地望向我这一方——
“花怜,就是你这个贱人!你嫉妒我是阿修罗族最得宠的公主,你嫉妒我嫁到天宫,肯定是你给我下毒!”
我狠狠一愣,对这忽然泼来的脏水感到措不及手——
“不是我。”我严肃地摇了摇头,坚决不背这个锅。
那厢舍脂却越发狂躁,不断叫嚣,“你这个贱人,你勾引罗睺,现在还想勾引天帝,就是你想害我——”
又是这般口出秽言的污骂,我也火上心来,看来刚才那一巴掌并没有让她记住教训。
万分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从她嘴里吐出,就在我忍不住准备再让她长长记性时,一旁的释迦终于厌烦地开口——
“行了,既然她中了毒,那就在寝殿静养,从此以后不得离开半步。”
“那教习之事?”另一端的毗沙门开口询问。
“不必了,省得她又再伤人。”
眼前这一幕已让释迦极为不耐,一个愚弄他嫁过来的女人,还带着一身阴谋与麻烦。
众人静默,心知这位神妃还未得宠便就失宠,恐怕未来的岁月都会被幽禁宫中。
却在这时,毗湿奴轻轻一笑,忽然开口——
“天帝大人着实偏心,同是阿修罗族的公主,同样有病在身,一个明媒正娶却视如弃履,一个不明不白却如若珍宝,也不怕错拿鱼目当了珍珠,让六道耻笑。”
这话,看似不平,却含着十足的讽刺与恶意。
释迦回望毗湿奴,默了半响,狭长的银眸微微眯起,只见他幽凉一笑——
“我确实偏心,不喜珍珠喜鱼目,偏生我的这颗鱼目,是蠢了点,笨了些,还爱自作聪明,四处勾勾搭搭,所以我总想着,干脆找根寒铁将它串起来,挂在身上,省得总有人惦记,想拆它的骨吃它的肉,让我心里安生。”
这是什么见鬼的比喻——
鱼目是我吧?
怎么从释迦嘴里说出来,只让人感受到一股毛骨悚然的诡异——
毗湿奴闻言,神色略怔,他若有所思地垂下眼,低声笑喃,“是吗……那你可得看牢了。”
气氛忽地变冷,似有一股凌厉的气流,在两个男人之间来回奔腾——
一番混乱后,舍脂最终被四个神官合力带走。
这座天宫花园里,顿时清静了不少——
然而,只是少了一个舍脂而已,还有几个让人头痛又难缠的人物。
那厢毗沙门教训完了最惹眼的出头鸟,金睛烁目立刻就如雷达般锁定了我——
我站在另一侧,在这位天宫大家长严厉的注视下,强忍腹痛,努力挺直背脊,毫不露怯。
上一次被劈头惨训的经历,还记忆犹新,现在虽然有释迦在身旁,但我心里却无甚底气。
额头有些冒汗,我已做好了颜面尽失,大不了再装一次晕的准备,这一次,毗沙门的目光上上下下地将我打量了一番,神情苛刻又挑剔。
半响之后,他胡须一动,嫌弃道:“阿修罗族本就子嗣艰难,还这般瘦弱,日后怎能生养?”
说着他就将异常不满的视线,投向了释迦。
释迦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轻飘飘地回道:“多吃吃就胖了,多做做就有了,阿修罗族再艰难,这万万年下来,不也没有灭族?”
我:……
毗沙门:……
如此犀利,我竟然无言以对。
同样无言以对的,还有毗沙门。
只有毗湿奴微微一顿,他看向释迦和我,眼神很空、很冷。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毗沙门对我似乎不像舍脂那般敌视厌恶,现在是两道交战之时,本以为他会排斥阿修罗族,哪想只一句嫌弃的话后,就没有再为难于我。
甚至开始与毗湿奴客气交谈,安排他在天宫暂居的事宜。
毗湿奴没有推拒,淡淡承应,却不再看我一眼。
没过多久,这花园聚事便散了,毗湿奴答应留在天宫,为我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