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视线顿时在我和第三位一直寡言的神妃身上来回穿梭。
那名唤梵琉尼的神妃也不禁抬首看向我,而我也正好奇地看着她。
这真是一个美人儿,外表虽柔弱,眼神却沉静坚定,相对于露西亚的艳丽和坦桑的端庄,她拥有着十分别样的特质。
“是呢,花怜妹妹和梵琉尼都是这般不爱说话,却又散发着格外吸引人的气质,也难怪帝释天大人最常去梵琉尼妹妹那里。”露西亚轻叹。
“大人不过是偶尔坐坐罢了。”梵琉尼垂眸,淡声解释。
“哎……也不知大人多久才会想起幽居深宫的我们。”露西亚再次叹息,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思慕的寂寞。
“好了,今天是吉祥天大人来看望我们,大家莫要扫了兴。”坦桑及时开口,打断了露西亚的伤感。
“是啊,今日难得一聚,我们饮酒作乐便好。”吉祥天举起酒杯,众人亦举杯,同饮。
气氛很快又恢复了轻松,常年幽居的女人们难得热闹一回,数杯黄汤下肚后便也露出本性,纷纷开始议论起各种传闻来。
她们最先说起的便是自己的夫君帝释天,从怀疑不举到性好男风,最后提及前段时间天宫中出现了一名身份不明的女子,传闻帝释天十分宝贝那名女子,一切伺候皆不假手于他人,更是连续数日形影不离、缠绵殿中,只是后来那女子突然失踪,好像是被魔掠了去,帝释天得知后震怒,与魔交手,可惜,人没讨回,还负了伤。
众妃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语气,让坐在席上身为“那名女子”的我不禁冷汗涔涔。
可是却也听得一阵恍然,当初我被湿婆捉到冈仁波齐时,释迦登门,却是冷言冷语地讥讽于我,后来释迦离去,湿婆才道他受了伤。
现在想来,当初在雾之森卡卡已因再次魔化而昏迷,后来伤释迦的应是拉克维塔,他也许从拉克维塔那里知晓了我被湿婆带走,故而再次寻往冈仁波齐。
释迦的一路追寻,在常人看来,必是痴情不渝,可只有了解真相的人才知道,他为的,始终都只有神钥。
思及此,我的心有一点闷痛,不愿再细想过往种种,我深吸一口气,抬头,却发现吉祥天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了然和一些莫名的东西,好在她并未开口,我赶忙收敛心思,继续硬着头皮端坐。
讨论完天帝,神妃们的话题又来到近日异动频频的鬼道和修罗道,她们极为兴奋地说出一个名字:罗睺,紧接着便讨论起三千年前关于罗睺的种种传闻。
这些传闻我早已从卡卡那里听过,只是女人们更侧重传闻中罗睺的凶残妖冶、俊美张狂,也更醉心于他与其姐的那段旷世之恋。
而我在一旁却听得无语,从毗湿奴的只言片语间,我和罗睺结下的只会是杀子之仇,哪可能成为一段旷世之恋?
而那厢吉祥天看着已被毗湿奴隐去修罗角的我,眼眸微眯,却是再次不表。
好不容易等到神妃们聊完各路小道消息,大家都已有七八分醉意,我看着众人眼色迷蒙,好似还未尽兴,遂不着痕迹地开口,“听闻前几日……天宫有魔出现?”
众人一愣,露西亚和梵琉尼一脸茫然,坦桑却皱起了眉头疑道:“妹妹是从何听说?这可是善见城封锁了的消息,就连我也是极为偶然才知晓。”
我不知这竟是秘而不宣之事,立刻巴巴地解释,“是毗湿奴大人与我提起,嘱咐我前来多加留心。”
我刚说完,吉祥天就接了话,“呵呵,你们不知,毗湿奴大人对妹妹可真是上了心,本来大人还不愿妹妹与我前来,硬是经不住妹妹的温言软语才勉强点头同意。”
众人闻言,皆暧昧一笑,而我却从毗湿奴的正宫吉祥天口中听到这话而胆战心惊。
“花怜妹妹不必担心,听闻那魔已负伤逃离,想必现在已是无碍。”坦桑宽慰着我,我却只能僵硬地点头。
卡卡受伤了——
这个认知让我的心情瞬间沉重无比,不知卡卡的伤势如何,而花葳现在又怎样?
思及白日释迦开门见山地问我是否为家人而来,我不禁变得焦虑起来,小心翼翼地继续打听,却没再收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我愈发焦躁,已有些坐立不安,我一杯一杯地喝着酒,却难以抚平心中的忧虑,只有头越来越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