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渐渐酒醒,她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赤身躺在一张king size的床上,仅有腰间搭着床单的一角,几步之外的落地窗没拉窗帘,看出去就是历峰大厦,黑黢黢高耸入云。
“你们女人这种时候最可怜了。”身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她下床跑进厕所,反锁上门,站在淋浴龙头下面,把水开到最大。但水声却怎么都盖不过关博远说话的声音,他敲门,也想要进来,嘻嘻哈哈的说:Absinthe就是这么厉害,他曾见过两个人喝高了,在二十四楼天台上做了整整两个小时,也不怕掉下去云云。
她突然觉得恶心,跪在马桶边上翻江倒海的呕吐。
28
那个周末之后,沈拓回到天庭上班,第一件事便是交辞职信给关博远。
关博远把信退还给她,试图劝她留下,被她一口拒绝。
“真要辞职,就去找你真正的老板。”关博远揶揄她,说得倒也是实话,他们这一批MT虽然被分到各个部门轮岗,但实际上都是直接汇报给程致研的。
她讨厌他这样试探,好像摸准了她下不了决心离开。但如果不是他后来说的话,她可能真的就这么走了。
“去跟他说啊,看他会不会留你,”关博远激她,“他现在估计也没心思管别的事情,顺手就批了。”
沈拓听他这样讲,仿佛被刺了一下,先是动气,紧接着又品出些别的味道——关博远说程致研没心思管别的事,是指司南,还是另有深意?尽管不情愿,她还是努力回想那天夜里的情形,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酒醉之后说漏了什么话。
关博远见她默默不语,走过来,又伸出手搭在她身上,轻声道:“做伙计呢,最重要就是跟对老板。”
她隐隐颤了一下,却没有抗拒。
说到这里,沈拓抬起头看着程致研,问:“你相信吗?一开始我真的是为了你才留下的,只可惜后来事情慢慢就变了味道。”
女人其实是做不得双重间谍的,做着做着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随后的几天,关博远一点点把那背后盘根错节的事情告诉她,他原本是W嫡系老臣罗杰的人,罗杰离开天庭之后,被调回香港当一个闲差,日渐势微,但他关某人是第一等会钻营的,趁着一次去纽约培训的机会,央求罗杰牵线,直接勾搭上了老领导的老领导,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了沃尔登家两位公子的党羽之一,因他就近在程致研身边,可谓天时地利,一时颇受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