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逸栈的极限运动主题,其中搞得最有声色的就是骑行俱乐部,便顺势嘲笑他:“你到处做广告,鼓动别人满世界骑行,自己倒偷懒不玩了,这算什么啊?”
他笑了笑,回答:“没时间。”
又是三个字,无论她问什么,他最多答她几个字。她弄不懂他为什么坚持要送她,却又这样吝惜言辞,如果实在不想跟她讲话,完全可以把她扔在的士站,由她自生自灭去,两个人都不必这么尴尬,那么勉强的对话,全靠她一个人撑着。
从金融街到下亚厘毕道,这段路并不远,默默生病的那几天,她曾经来来回回地走过无数次,这一天却不知为什么带错了路,兜兜转转,许久才到。
他见她叫他停车的地方是一间医院,居然多嘴问了一句:“是看病人?还是是你自己不舒服来看医生?”
“算是看医生吧,男朋友在这里做事。”她佯装轻松,笑着回答,却搞不懂自己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谎话。
他两只手仍旧握着方向盘,一直都没看她,那意思就是要说再见了。
她横下一条心来,索性忘记其他,跟他谈公事:“厉星投资的事情,你大概什么时候能给我答复?”
他笑,然后问她:“你们做生意这么随便的吗?都不做实地考察?”
“如果真的要投,当然要实地考察。”她回答,说完就打开车门下车,一只脚跨出去又忍不住退回来,对他说,“要是你觉得这个项目我做不合适,我可以跟上面提出来换人。”
“为什么说不合适?”他笑问,“是不相信我,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听他的口气,这应该是句玩笑话,却让她心头一震,紧跟着就是一阵钝痛。是啊,避什么嫌呢?既然他已经放下了,她又有什么理由放不下?他们说到底不过是旧同事,而且,曾经共事的地方也早已经换东家了。
“那好,我就等你回音了。”她对他说,眉间似有一些东西敛去。
“好。”他喃喃回应。
她下车关上车门,转身头也不回的走进医院,心思却不知留在哪里,和迎面走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当心。”那人伸手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