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别人住,就还好,但是你……”司南对他笑。
“我怎么了?”他反问。
“酒店西面三百多面遮阳帘都要拉到一样的高度,你敢说不是你定的规矩?”
他尴尬地笑笑,她是对的,在天庭,他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吴妈状况不妙,一时半会儿完不了。程致研只能给司南找点事做,以免大眼瞪小眼。他打开电脑,给她看他不计其数的照片。她随手就点开云域岛那个文件夹,里面大多都是风景照。这是哪儿?那是什么?她是喜欢旅行的人,缠着他问个不停。
翻到一张有人的,她停下来细看,夕阳西下,十几个人站在一片细白的沙滩上,中间最显眼的一个就是查尔斯。
“这是我们在开周会。”程致研告诉她。
“老板好帅。”她感叹道。
他同意她的观点,但还是侧目看了她一眼。
每每翻看旧照,他都会想念在云域岛度过的那一年半。那个时候,每个礼拜总有一天,清晨或者日落,查尔斯带着所有部门经理,沿着海滩绕那个椭圆形的岛屿徒步走上一圈。他身高六英尺三寸,算作公制超过一米九零,总是穿着白色马球衫,藏青色百慕大短裤,赤着脚,或者趿一双罗发鞋,走在队伍中间,一边清理沙滩,一边开每周的例会。那是程致研开过的最不乏味的例会,同事中间甚至有人盼着开周会的日子。
20
程致研对查尔斯的感觉始终是复杂的,钦佩、怀疑、信任、防备,交融混杂,正如查尔斯这个人本身一样不简单。
早在十多年以前,W集团曾经有这么一个小团体,其成员都是由基层经理升上去的,大多是中产出身,甚至更低,虽常年在奢华场所工作,但内心本色不改。这些人想法比较务实,力主增加在发展中国家的投资,尤其是中国大陆。但他们的提议却始终没有获得大多数董事的支持,理由就是根据咨询公司的调查结果,除了日本和香港,东亚的大多国家还没有做好为W这样的精品酒店买单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