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岁时就明白,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十岁那年父亲的一个宠妾意图毒害我,我面不改色的吞下加了料的糕点反将她一军。我中毒在床奄奄一息时,所有人都心疼的掉眼泪,埋怨父亲宠妾灭妻,父亲亦愧疚地说不出话来,而那个一直压在我和母亲头上的宠妾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众人怜我乖巧懂事,只有我知道,在这天真无邪的外表下,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灵魂。
而唯一的意外,就是我佯装中毒时,那个抱着我急匆匆地找郎中的少年。他是江家唯一的嫡子,我把他当作护身符,他却真心待我如妹。
能嫁给他的人,一定很幸福吧!我越来越不想把这样的有情有义的俊俏郎君拱手让人,既然不舍得,那就归我好了。
接下来的五年,我有意和他的母亲、胞妹交好,有意让江夫人看到我与江时应无比般配,在我的潜心引导下,十三岁那年,双方长辈订下口头婚约。
十五岁时,我再不肯叫他哥哥,借着生日愿望半真半假地唤他“时应”。从十岁到十五,我一直想这样唤他,谁要当他的妹妹,从一开始,我就想成为他的夫人。
然而老天终于不肯再眷顾我了,在公布婚约之前,他遇到了楚青青,并且孤男寡女共处一夜,楚青青名声尽毁,如果江时应不娶她,恐怕她再也嫁不出去了。
江时应自然不会让一个女子因他毁掉一生,他第一次忤逆父母,选择了楚青青。
我因他的有情有义而爱上他,亦因他的有情有义而恨他。
从小看好的女婿另娶他人,父母急得夜夜不能安眠,千挑万选敲定了陈轲,我在屏风后沉静地看着那个精致漂亮的少年和父亲谈笑风生,最终,在母亲期待的目光中点了头,“就他罢。”
既然不是江时应,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
昌宁十五年九月,我带着十里红妆,嫁给一个全然陌生的男子。
嫁入侯府第一天,我终于见到陈轲的全貌,长身玉立,面容精致,掀开盖头后,他眼中的惊艳掩都掩不住。
第二天,我与陈轲向公婆敬茶,我进退有度恭敬有礼,公婆十分满意,并没有为难我。
第三天回门,母亲含泪目送我离开,从此之后,国公府再不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