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摆在书桌上的三只画筒却令她一颗心直发沉。
若连宋果真如他的侍女所说的那样忙碌,为何能在一夜之间便将她的三幅习作批注完毕?要么他的确很忙,却将她的事放在了首位;要么就是他根本不忙。
如今她当然不会再自作多情地以为答案是前者,但排除了前者,答案只能是后者了。
成玉终于意识到,或许季明枫开初时说的那句话是对的,连宋的确是在躲着她。
她从没有想过他是在躲着她。为何他要躲着她?他是讨厌她了吗?
前一月他对她的视若无睹忽然出现在她脑海中,一瞬间的冲击令她不得不握住门框撑住自己,那的确像是讨厌她的形容。
可若他果真讨厌她了,昨日,他又为何要接她的画?
成玉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片刻茫然后,她突然生起气来。
整整两个月。对于连宋的冷落和疏远,她患得患失了那么长时间,烦恼了那么长时间,难过了那么长时间,懦弱了那么长时间。她一直以为她的惆怅和伤怀全是因她误解了她同连宋的关系,是她自己笨,这一切其实和连宋无关,因此即便在最伤心的时刻她也没有生过他的气,只是感到不能再和他亲近的痛苦。
可若一开始便是他在躲着她,是他故意疏远她……他总该明白她并非是个石头人,这一切她都能感觉到,她会受到伤害。
她叫了他那么长时间连三哥哥,即便是她太过黏他让他烦厌了也好,怎么都好,若他当真不再喜欢她,不想再让她靠近他,给她一个当面知道这件事的机会,她总还是值得。
她既愤怒又伤心,但却没有哭,只是冷着脸,早饭也没吃,牵了碧眼桃花便奔去了大将军府。其实两座府邸相隔不远,她从前去找连三时总是溜达着去,今天打马而去,因她一刻也等不得,她要问个明白。
到得大将军府,却依然没见到连三。天步看她面沉似水,十分诧异,温温和和告诉她,她家公子今日大早便去了军营。见她面露嘲讽之色,天步依然和和气气的,保证自己并未撒谎,若郡主着实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急着见她家公子,亦可去军营寻他。说完安安静静看着她。
那一刻成玉突然感到泄气,兀自静了会儿,没再说什么,调转马头便离开了大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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