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双手抬得挺累:“我是十花楼的红玉,”将双手再次送上前,“绳子。”
季明枫低声道:“红玉,成玉。”冷淡的唇角弯了弯,便在那一刻季明枫俯下了身,因此成玉并没有看到他唇角那个转瞬即逝的浅淡笑容。
成玉便是这样认识了丽川王世子季明枫。
她要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候朱槿前来寻她,因此季明枫将她带回了丽川王府。
那一夜她本是为“月照夜璧”之景而跟着朱槿前来绮罗山,但经过夜璧崖,瞧见清月朗照夜璧的胜景时,身旁之人却换做了季明枫。
他那时候行在她身旁靠前一些,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夜璧之上,挺拔颀长。而夜色幽静,那一块玉树青云佩在他行走之间撞击出好听的轻响。
君子佩玉以修身,说的乃是以玉响而自我警醒,若佩玉之人行止急躁,玉响便会急切杂躁;若行止懒缓,玉响又会声细难闻。
成玉在月色中打量季明枫,他的侧脸在月光下瞧着格外冷峻。
她想,这是个身手了得的剑客,却又是个修身修心的君子,她从前所见的剑客们难得有这样修整的礼仪,她所见的那些有修整礼仪的读书人却又没有这样的身手。
她就十分敬仰了,想着她皇帝堂哥说得没错,季王府的世子,他的确是一棵庭前玉树。
成玉敬仰季明枫,心中满存了结交之意,一路上都在思索当朱槿找来王府时,她如何说服朱槿在王府里多赖上几日。
不曾想,于王府扎根两日,也未候得朱槿前来会合,只在第三日等来一封书信,乃梨响亲笔。
大意说朱槿此次之伤有些动及故病,虽算不得严重,却也需尽心调理,丽川府附近并无灵气汇盛之地适宜他调养,她需同他去一趟玉壶雪山,而郡主肉体凡胎,受不得这一趟急旅的辛劳与苦寒,便请郡主在丽川王府暂待个半年,待朱槿好全了他们再来接她云云。
看完信,成玉摸了摸心口那瓣朱槿花瓣。花瓣完好,他的确无事了。她思考了一下,朱槿他一个花妖,无论去哪儿,他要真心想带着她,难道会没有什么办法?多半是这一路上她将他烦透了,因此他故意将她给扔这儿了。
她茫然了一阵,然后高兴地蹦了起来。
自由,真是来得太突然;惊喜,真是来得太突然。来吧,造作吧!
如成玉所料,朱槿的确是故意将她扔在王府中的,但也不只是因她将他气得肝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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