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哭得直犯抽抽。”而少年却很肯定地这么回答了,说着退回到了门廊中。
退回到门廊中的成玉自觉她应该算是过关了,正要松一口气,却听到连三开口:“我准许你待在那儿守着我了吗?进来。”
成玉一脸蒙圈:“我刚才不是说过……”
“你刚才说,”连三打断了她的话,“士可杀不可辱,因为我用它来定时间煮鱼汤,这座七轮沙钟哭得直抽抽,你不忍坐进来听它哭,所以就不进来了。”显然“直抽抽”这个词对三殿下来说是个新词,天步听到他说到这里时,难以察觉地停顿了一下。
连三短短一句话将整个事情都叙述得很清楚,也将她的逻辑总结得很到位,成玉眨巴着眼睛:“那你怎么还……”
三殿下的目光似有若无瞟过七轮沙钟,语声很是平静:“为了给你熬汤才将它搬过来,我觉得,它就是哭抽过去,你也应该坐进来,一边喝汤,一边听它哭。”
成玉卡住了。半晌,她捂着额角装头痛,揉了揉眼睛,将眼睛揉得通红,软软地为难状道:“可我靠近一点,就感觉头很痛,要是坐进来,我想我会受不了的。”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挑一点眼帘偷觑连三的神色。
就见连三笑了一下,依然很平静地道:“那就只能让你坐进来,一边忍着头痛,一边喝汤,一边听它哭了。”
成玉就又卡住了。
这一次她是真的卡住了,老半天也没想出来该怎么回答,沉默了片刻,她说:“连三哥哥你太残忍了。”
连三点了点头:“有点残忍吧。”
“……”成玉从小到大,基本上都是让别人拿她没有办法,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拿别人没有办法的痛苦,对过去被自己荼毒过的好友们竟然生起了一点忏悔之心。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倚着门框认真地发愁,想着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努力演了这么久,最后她居然还是要进去付账吗,可她没带银子啊!她现在告诉连三她没带够银子她就跑来了,连三会原谅她吗?他俩的友谊还能长存吗?
她抬眼看连三,见连三也在看着她。她方才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此时瞧着连三的脸,她终于察觉是什么地方不对了。
她沉默了片刻:“连三哥哥,我其实有点聪明的。”
“哦?愿闻其详。”
“你根本不是为了给我熬汤才将七轮沙钟搬过来的。”她笃定道,“今天因为我说要带你逛酒楼,让你在雀来楼等着,你是觉得闲着也是闲着,才想再熬一次那个鱼汤试试看,你刚才根本就是在骗我。”她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但是你从前总是熬不好,因为你总是辨不出来鱼肉煮到什么时候才算合适,所以你才搬来了七轮沙钟。是你自己想成功熬一次汤罢了,根本就和我没关系!”
“哦,”连宋道,“你的意思是你不喝不是专门为你熬的汤,对么?”他云淡风轻地总结,“这有何难,我再立刻专门为你熬一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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